坐上马车前往皇宫时,苏巧巧心里还有些纳闷。
按理说,昨日秦栩前来下聘,闹得满城皆知,这件事应该不会瞒过皇上才对。
若是知道自己和秦栩定了亲,皇上应该十分生气,今日该早早地将自己宣入宫中,问个清楚才对。
可是,今天来接人的马车,竟然来得这般的迟,难不成秦栩当真有通天的本事,这样的事情,也能瞒过皇上吗?
她心里虽疑惑,却没有表露出来,和秦蓉一并坐在马车上面,一路来到了皇宫之中。
到皇上的寝殿时,苏巧巧主动行礼,上前帮皇上把脉。
诊出皇上的脉象之后,苏巧巧马上意识到,皇上昨天晚上应该是服用了不少安神的药物,再想到秦蓉主动提出和自己一起来皇宫,苏巧巧心里猜到了什么,低下头,敛去了眼中的笑意。
片刻之后,苏巧巧收回手:“臣女准备一下,稍后为皇上针灸。”
苏巧巧说完,秦蓉也上前:“父皇,儿臣从西川县归来,有事禀告。”
皇上原本想要问苏巧巧和秦栩的事,被秦蓉打断了,待听说她当真完成了自己曾经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言保证之事,只觉得一阵头疼。
“你的事明日早朝再说,朕今日还得康宁郡主替朕针灸诊治,你先回去吧。”
可秦蓉却没有动:“儿臣与康宁郡主关系不错,今日是一同进的宫,还是多在这里陪陪父皇,一会儿和康宁郡主一并离开就是。”
皇上当即黑了脸。
他进行针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皇上自己心里还算有数,如今秦蓉若是不走,岂不是要将自己狼狈的样子给看了去?
眼见着皇上脸色不好,苏巧巧马上开口打圆场:“皇上,五公主殿下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不过臣女替皇上针灸时,五公主殿下的确不必在场,不如去外间稍作等候?臣女不会让殿下等太久。”
看着皇上铁青的脸色,秦蓉瞬间明白了什么,起身朝着皇上福了福身:“父皇,儿臣去外间等着,若是父皇有需要儿臣的地方,只管来人知会儿臣便是。”
皇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你去吧。”
等到秦蓉走到外间,苏巧巧已经将针灸用的银针准备好,走到皇上身边,轻声提醒:“皇上,臣女要开始了。”
等到苏巧巧将第一根银针刺入一处穴位中,皇上才想起苏巧巧与秦栩订婚的事。
趁着身上还没有痛感,他急忙开口:“康宁郡主,听闻你昨日定下了亲事?”
苏巧巧面不改色地刺入了第二针,语气平淡地开口:“臣女年纪不小了,父亲觉得该定亲,便帮臣女定下了。”
进入皇上的寝殿之前,余公公提醒过她,因此苏巧巧这话说得含糊,让人听着,只以为她定亲并非本意,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听着苏巧巧的话,皇上的心思马上活络起来,紧接着开口:“若是你对这亲事不满意……”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熟悉的痛感便席卷而来,紧接着,苏巧巧又刺下了第三针、第四针,根本没给皇上后面再开口的机会。
等到针灸结束,皇上还在穿着粗气,苏巧巧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女子的婚事,本就该听从父母之名,臣女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一番话被苏巧巧说得滴水不漏,便是皇上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却又不能说她和秦栩先前有什么关系。
况且,皇上此时也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
一旁,苏巧巧自顾自地收拾着药箱,像往常一样,叮嘱余公公皇上针灸之后要注意的事。
等药箱里的东西收拾好,她看向皇上道:“皇上,今日的针灸结束了,等到下次针灸之后,应该可以换下个疗程的方子,臣女告退。”
说完,她便从皇上的寝殿之中退了出去,直接拉上秦蓉,两人一并离开了皇宫。
等到休息好之后,皇上气得牙痒痒:“秦蓉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你说,她是不是专门与朕过不去?”
余公公在一旁深深低着头:“皇上,或许这是个巧合吧?五公主先前就写了信说要回来,且她也不知道今日是皇上您针灸的日子啊。”
秦蓉的确写了信,只是没有说具体哪一日回来,只模糊地说了大概的日子。
且那封信,皇上根本就没有拆开,只叫余公公看了一眼,余公公虽然告诉了皇上信的内容,可皇上哪里会将心思放在一个女儿身上?自然不记得此事。
现在余公公提起,他才有了点印象,自然打消了疑虑,可是对秦蓉的埋怨,却半分都没有减少。
“罢了,朕今日乏了,想要休息了。”他说完,又躺回到了床上。
……
宫外,苏巧巧和秦蓉离开皇宫之后,便换坐了五公主府的车驾,一路又回到忠勇将军府。
“巧巧,你昨日定亲,我没赶回来,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贺礼。”想起苏巧巧订婚的事,秦蓉道。
昨日沈家已经出嫁的几个姑娘已经分别差人送了礼物来,沈玉婷更是送了一套十分有分量的头面。
和苏家交好的一些人家,也都送了贺礼,一方面是想要与苏家交好,另一方面,也想暗中打听一下秦栩的情况。
今日秦蓉说起,苏巧巧抱着秦蓉的胳膊摇头:“蓉姐姐,你的那一份,等我成亲的时候,再一并送过来就好。”
送苏巧巧回到将军府,秦蓉没在这里留太久。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运河后续的安排,都需要她提前部署,容不得半点差错。
因此便是苏巧巧和苏秀秀一同留秦蓉在府里用午饭,她最后也没有留下。
翌日。
五公主秦蓉昨日回京的消息,早已传入了京城的世家耳朵里,只等着今日上朝了。
早朝的时候,皇上难得准时来到了朝堂之上。
大殿里站着的,除了文武百官,今日还多了一人——五公主秦蓉。
“上次五公主说,要一个人负责运河修建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一个女人,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我看啊,是做不成这件事,回来认罪来了!”
“嘘——别这么说,到底是皇家公主。”
在百官的议论声中,秦蓉走到大殿正中央,朗声开口:“父皇,儿臣离京两月,西川县百姓困境已解,此行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