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琢酒醒了大半,看清来人后,弯着唇角哼了一声,当即抽出腰间佩剑朝他攻去,下手毫不留情,剑锋凌厉,招招式式直逼命门。
那人也不畏惧,长剑出鞘格回挡,几息之间,两人竟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劈烂了一张桌子才堪堪停下手来。
孟琢将长剑回鞘,“啧”了一声,“江巡风,有长进啊。”
青衣男子慢条斯理收起剑,闻言嗤笑了一声,可不正是江晚茵的嫡亲哥哥江巡风。
“你何时回来的?”孟琢问。
“一个时辰前,尚未回府,便直接到围场来了。”
江巡风吩咐宫人将帐篷内的桌子残骸收拾干净,睨他一眼,“明日春
狩,你今日夜里还醉酒,像什么样子?”
“殿下还没说什么,你罗里吧嗦个什么劲儿,”孟琢卸下佩剑和大氅往榻上一扔,毫不在意道,“难怪不招你妹妹喜欢。”
“我妹妹?”江巡风扬了扬眉,嗓音冷淡了不少,“江晚茵?她也来围场了?”
孟琢抱臂靠在椅背上,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呢?上月陛下一道圣旨,如今你妹妹已经太子殿下没过门的太子妃了。”
“我在军中,书信并不方便。”
江巡风眉宇间紧缩,显然是没人告诉他这个消息,半晌沉沉开口道,“江晚茵从小骄纵,性情焦躁,心思不纯,不能堪此重任。”
孟琢闻言一愣,朝他看过去,半晌笑骂道,“别人家的兄长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妹妹夸成九天玄女,你倒好,贬得连泥巴都不如,哪有你这样做兄长的?”
“你常年在外,不要妄下结论。”说着,他顿了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中难得带了几分认真之色,“江巡风,女儿家小时候骄纵些是正常的,长大了自然就不同了。江晚茵这人,我看很好。”
江巡风仍是蹙着眉,眼底若有所思,并未答话。
孟琢见他沉默,也不多劝,懒洋洋往榻上一躺,嗤笑道,“随你怎么想,没事儿别找你妹妹不痛快,太子殿下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着,回头
被殿下针对了,别怪小爷没提醒你。”
——
夜里的草原寂静无声,远方天空墨黑如绸缎。
乌云浮动遮挡住月亮的光辉,这会儿的绿草还未生长起来,枯草遍生的草原像一张金色的地毯,延绵得无边无际,像是人间的是非般,永永远远,也望不到尽头。
翌日,江晚茵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昨夜他们两人各怀心思,帐中情事上难免掺了几分发泄的意味,颇有些激烈。
江晚茵面色微红,摇摇头将那些荒唐的画面强行删除,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头昏脑涨如行尸走肉般洗漱梳头,最后换上一身绯色骑装。
她自从穿越以来,一
直都是宽袖裙衫,还是头一次穿这样合身轻便的衣服。
袖口紧束,漂亮的腰线紧箍在绯色腰带中,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甚是惹眼。
江晚茵在铜镜中欣赏了自己一会儿,鬼鬼祟祟站在帐篷门边,拉开一道缝隙往外打量,正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会儿守在外头的竟王德海。
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王德海笑盈盈回过头来行了一礼,“郡主醒了。”
江晚茵见没有其他人,伸出一个脑袋,“殿下呢?”
“殿下一个时辰前,已经先一步去围场狩猎了,差奴才在这儿等着,听郡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