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只能跟在江怀仁身后,许是见她面色凄楚可怜,凉亭中一同出来的一位公子温声开口劝慰。
“侯爷和江二姑娘莫急,许是长公主在京都听闻了二姑娘才名,又碰巧知道今日府上有赏花宴,这才过来瞧瞧呢。”
江楹兰脸颊飞上淡淡的粉色,红唇微扬,似是有些羞涩,却并未开口否认。
梅园中,众人簇拥着一个穿深蓝绣缠枝莲纹褙子的华贵妇人,面容端庄秀美,又自带威严矜贵之气,隐隐可见年轻时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意气风发之势。
江怀仁带着江楹兰俯身拜下:“见过长公
主殿下。”
“起身吧,”长公主点头,眼中似有笑意,“是本宫不请自来,来沾沾你们府上的热闹气息。”
江怀仁连连叹道:“殿下这样说,真是折煞臣了。”
说着,他将江楹兰往前引了引,“这是臣的二女儿楹兰。”
江楹兰低眉顺目,重新跪下行了个大礼,恭敬柔顺再次拜服道:“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长公主垂眸瞧了她几眼,淡淡道:“倒是个好模样的,起来吧。”
这句话算得上是句夸奖,可惜她等了半晌,也没听见长公主再多说一句,她悄悄抬眸,发现长公主早已重新看向江怀仁
,温声道:“等晚茵和明述成了亲,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往后少不了多走动。”
她的目光根本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只当她是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儿!
江楹兰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方才还默认了长公主许是为了自己而来,没想到又是为了江晚茵那个小蹄子!
她低着头从地上站起身,重新退回江怀仁身后,指甲深深掐住手中的帕子,又听见江怀仁略带尴尬的开口道:“长公主亲临,本来应该让晚茵丫头也过来请安,只是不巧她前些时日害了风寒,病的厉害,还下不了床。”
长公主那双与萧明述有三
分相似的凤目轻轻眯了眯,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哦?可让大夫看过了?”
江怀仁又是一噎,轻咳几声才道:“老太太找府医看过了,府医没来回我,想必是没什么大碍。”
“幸亏没有大碍,否则咱们在这梅园里又是吃酒又是击鼓,传到后院里,必得惹了大姑娘清净。”人群之中,孟晴唇边勾起嘲讽的笑意,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的目光看向长公主,她只是淡淡笑着,没有附和,却也没帮江家多说一句话。
经过孟晴这一提醒,宾客似乎都回过味儿来,看向江楹
兰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没想到大姑娘都病的下不了床了,我还以为只是寻常风寒。”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开这么高调的赏梅宴,实在是在打大姑娘的脸面啊。”
“一个庶女,竟敢做这种事,若是在我们府里是要家法处置的。”
“亏我还以为是江楹兰才女之名满京都,殿下才开来的,搞了半天,长公主殿下是来给未来太子妃鸣不平的?”
江楹兰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只能低着头不让自己翻涌的心绪被外人察觉。
江怀仁又与长公主寒暄了几句,突然咳嗽起来,半晌吐出一口鲜血,昏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