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大小姐,这是干什么?”
孟知意稳稳的坐在石凳上,轻抿唇角:“张龙?”
她可是认得这个人,上辈子可是玉笙厢的掌柜,后来回到了府里,是蒋氏的心腹。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张龙是蒋氏当小姐的时候的贴身小厮,为了继续帮她做事,直接从本家离开,去了玉笙厢,就是为了暗地里帮助蒋氏。
而后来,她已经被孟锦妍排挤的没有容身之地时,曾会了一趟宗正府,却撞见了张龙和蒋氏的肮脏事。
原来这张龙还是蒋氏的奸夫。
她当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她想告诉父亲,却被蒋氏和孟锦妍拿笙儿的性命威胁。
她为了笙儿,没能说出来。
这事令她悲痛欲绝,不敢再回去看父亲。
而那时,祖母已经被蒋氏暗中害死了,独留父亲一人在那满是阴冷潮湿的府里。
她抬脚,将他踹在地上。
本不该亲自动手,只是她内心愤懑,这对奸夫淫妇罪该万死。
父亲虽然近年来不太喜欢蒋氏,但却并没有怎么亏待她母女俩,而这个荡妇却背着父亲偷人。
张龙被常禄的剑逼着再次跪在地上,仍旧不死心的问道:“大
小姐这般,可是我做了什么事?这般不问青红皂白,也忒不合时宜吧?”
孟知意残忍的笑着,淡淡说道:“不问青红皂白?那好,我便问问你,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张龙心里是忐忑不已的,因为屋里床上那个女人,若是被发现了,他肯定会死的很惨。
但他料想孟知意应该不知道,这次来应该是关于账本的事情。
他硬着头皮说道:“小人不知。”
孟知意冷笑:“那我便告诉你,第一桩,玉笙厢经你手的账本出了问题。你若是不承认,我这就可以带你去核对。你可认?”
张龙胸脯一挺:“那小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核对一下也好!”
只要暂时把人带出这院子,蒋氏便有机会可以逃走了。
孟知意却看透了他的打算,指了人说道:“你们几个,进屋查查,看看有什么赃物。人账并获,也省的到时候不认账。”
几人要进门,张龙急得挠耳抓腮,像是油锅上的蚂蚁,直接狠了狠心说道:“小人认了!”
孟知意似笑非笑的看他:“哦?”
张龙咬牙道:“小人都认了,有问题的账本在玉笙厢,请大小姐带小人去玉笙厢吧。”
孟知意点了点头:“也
好,你既然承认便好。”
她知道蒋氏就在屋里,但是她不能这时候就把她揪出来。
她要先把蒋氏的所有心腹都给揪出来,然后最后连根拔了。
她眼角瞥了一眼房子:“回玉笙厢。”
张龙顿时虚了,也松了口气。
在本家的账本上动手脚,罪不至死。
但若是被发现与姨娘通奸,可是要被打断腿扔到乱葬岗的。
他乖乖的跟着孟知意回玉笙厢。
……
蒋氏盖在被子
推开门缝,外面人已经走光了。
她如临深渊,冷汗淋淋,身上的衣服湿踏踏的贴在身上。
孟知意竟查到张龙这里了?
她出了门,心中却想着如何跟张龙撇清关系。
孟知意审的很快,张龙破罐子破摔,除了和蒋氏有关的,其他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孟知意让人一一记下,在其他几个账房先生的查算下,果然都有不同程度的瑕疵。
这张龙也是个能人,那些利益小到几个铜钱,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张龙被要求尽数归还,同时要赔偿这几年的所有工钱,竟足足有几百银两。
这些钱,他都花了吗?
其他人当然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住的那个院子富丽奢华,定是不菲的价格。
但孟知意却知道,除了这些钱,其他的大多都花在蒋氏和孟锦妍身上。
从玉笙厢出来,孟知意碰见了乔浅筱,她正和那日的粉衣女子一起出来游玩,本是要去玉笙厢买几身衣服,碰见孟知意出来。
乔浅筱看见孟知意出来时,店里的掌柜格外恭敬,这才知道原来京城闻名的玉笙厢,竟是孟知意在管理。
怪不得上次自己的事情,孟知意那么上心。
她过去打了个招呼,瞧见她竟是连唇脂都没有擦,眼下有些眼袋。
乔浅筱便提了一句:“知意姐姐也并不是粗心随意的人,怎么几次见你都未曾见你擦脂抹粉,难道知意姐姐是没有喜欢的胭脂水粉吗?”
孟知意便笑着说道:“是我随性惯了,其他事情还好,但我觉的自己左右也就这个样子,还不如自然一些看着顺眼。”
“那些胭脂水粉,我一来觉的味道不太好,二来我整日里风里雨里,也麻烦。”
那粉衣女子在一旁接话道:“是这个道理,但女为悦己者容,知意姐姐豆蔻年华应当打扮的漂漂亮亮。”
孟知意其实是敷了美容水的,她常日里也喝美容养颜的
补品。
她的皮肤还算可以,只是昨夜想了今天的事情,才没有休息好,所以眼袋严重了些。
至于女为悦己者容,她早已经不是那些活泼娇憨的少女,内心的成熟也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悸动,也很少关注自己的外表。
但今日听这两个人一说,突然觉得自己未免太随性,失了身为女子的精致。
她微笑着:“你们说的也是,我今日有些忙,所以没有顾得上。你们若是有用的好的胭脂水粉,也推荐一二。”
乔浅筱立刻有了说不完的话题,先是说某家的水粉用着香味好,但粉质粗糙。
又是某家的水粉很白嫩,但是有些刺鼻。
最后硬拉着孟知意和她一起去店里。
孟知意也有心买一些,便跟着她去了,谁料乔浅筱拉着她却是来到了上官阙所开的一家胭脂铺。
这名字格外大气,名为飘香万里。
上辈子孟知意也接手了,后来上官阙为了讨好自己,改为知意阁。
她还高兴了许久,只是后来被上官淮的店铺使诈,这店铺也倒闭了。
孟知意看了屋里的排布,有些熟悉有些陌生,那掌柜也是她认识的人。
上官阙这人卑鄙又狠历,但不得不说他看人的眼光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