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败花园重生

精心缝纫过的质囚服穿在身上,小蜂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以后安心院就是你的新家了。”张肃带小蜂离开。

“哦?”小蜂似懂非懂。

魔女对策局的官方指导手册里,小蜂不算魔女,属于幽法琳的“衍生物”。但她举止鲜活,娇小可亲。张肃前世曾尽力照顾,最后小蜂也努力怀上许多宝宝,开辟了自己的虫群,前途无量。

她跟着张肃来到东监区和北部行政楼之间的空地,这里有一排低矮青石墙,背后是片废弃园。

“安心院在古代是僧院之类的地方,用来镇守魔女。”张肃望向园,内里一片废弃景象。

“……”小蜂忽然变得有些恍惚,魂不守舍。

幽法琳一直在沉睡,但她能在沉睡中发出共鸣。张肃心想。必须要让小蜂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去。

“还好吗?”张肃上前。

“我要见到母亲大人,如果见不到母亲大人,我就会……”小蜂喃喃自语。

“‘菩萨’以后可能还会回安心院来,所以我们把园打扫干净吧。”张肃道。

“有一种魔女途径是‘飞升’,她们修炼的终点是前往灵界,被古代人视为得道升仙,这种途径的魔女实力格外强大,而且能够汲取人们的愿念。现代科技查明,灵界就是与我们相连的另一个世界。”张肃道。

他从仓库取来铲子、刷子、手铲和铁皮桶,接着就用粗韧的藤蔓绑在小蜂身上,打结固定住。

“我们得重整这个地方。”张肃带小蜂穿过杂草丛生的园,朝园中心的古代石井走去,它屹立在几大块青石板上,藤蔓丛生。

“意思是,古庙破落,里面可能藏着坏人,一个人进去就可能遇害;井深,如果一个人看,另一个人可能顺势把他推下去;抬树的话,如果前面的人省力,后面两个人就要受罪,后面的人省力,前面两个就要受罪,总会发生矛盾。”张肃道。

“我来帮忙!”小蜂从后面抓住张肃的腰,跟他一起使劲。

“放心吧。我倒是担心这些机械结构生锈了,不过应该没有。”张肃检查那些旧滑轮。

“自己下去。

“我怕!”小蜂说。她又想到两人不看井的事情,身子立刻瑟缩了。

她仔细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自顾自走了进去。

“伱有‘灵视’的基础吧。”张肃知道小蜂的精神非常敏锐。

小蜂赶紧退开,张肃也往后退了几步,将手里拳头粗的藤蔓扔掉。

他们协力清理碎石和树叶,接下来就是把井底的破水桶提出来了。

张肃转动旧漆木把柄,从中提出水桶,从井底传出哗啦出水的东。

“好吓人,我怕水桶里提出来一个死人头。”小蜂紧张地说出吓人的话。

“原来,底下两边的砖头被泥巴堵住了,我用手把它们掏开了。”小蜂给张肃看自己脏兮兮的手,“现在水底变干净了!”

“你信任我吗?我绝不会松手,绝不会把你沉下去,而且遇到危险一定会把你带上来。”张肃看着小蜂的眼睛。

“我?去那么黑的地方?”小蜂害怕。

“带我上去!”小蜂遥遥喊,张肃感觉那简直像隔着几百米。

“我抓住了,我要慢慢把你放下去了。”张肃让小蜂站上井口。

“你很轻,我用这根藤蔓把你绑住放下去就行了。”

他稳稳地将水桶从中提起,他将桶解下来,在古井里泡了不知多少年,这只桶里装满黑水。

他先抓着藤蔓,然后把小蜂放下去,她一手提着水桶,里面装满工具,另一只手扶着墙壁,然后一点点地进入黑暗。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抬树。”张肃走到小蜂对面,低头往下看,“这有30米深。”

“……工作……”小蜂喃喃道。

小蜂注视着绳子,只见张肃挽起袖子,转动滑轮,渐渐的,她的目光忍不住从绳子上转移到张肃的胳膊上,那只手臂真是强壮又结实,布满肌肉。而他的个头又那么高,简直像巨人。

小蜂走向“菩萨座”大石块,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菩萨是什么?”小蜂困惑。

“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张肃重复。

安心院的守护者会在3年后出现,但是感到地狱之门的威胁,故而还是选择遁入灵界逃避。

“对。从这里开始,我们来吧。”张肃注视井口,藤蔓茂密缠绕,几乎将其完全遮住,他用力抓住其中一根藤蔓,用力一拉,它纹丝不动。

“小蜂,跟着我一起工作,你才能见到她。”张肃打断她的话语。

张肃点点头。

张肃继续稳步放绳,直到小蜂喊“到底了!”

拉!

张肃用后脚跟蹬地,使出浑身解数,缠绕井壁的厚重藤蔓发出“嘎嘎”撕裂声,突兀断裂。

“一些裂痕,一些通道,不过已经好久……好久没人使用过了。”小蜂摸索着空气。

“怎样,很安全吧。”张肃道。

蜂看到园中只有枯枝败叶,一派落魄景象,一些稀有的种也零零散散开着。

“我看不到水底。有多深呢?”小蜂清理掉残余的植被,现在可以看到井中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人、二人、三人的?”小蜂不解。

他将小蜂慢慢拉上来,此时小蜂的桶里堆积着淤泥,更加沉重,她的身体慢慢被拽出井口,手忙脚乱的,先把桶里的泥巴、苔藓和碎石全都扔掉。

“现在已经破损了。”她仔细观察。

“从这个井开始?”小蜂凑到井旁边。她能猜到这座园曾经辉煌精美,只是现在破落不堪,和收容所本身一样。

如果这一世能把地狱之门毁掉或者封闭,或许就能让她留下来帮忙了。

“这水太淤了,我们得清理一下。”小蜂看了就害怕。

“我怕!”小蜂低头看着黑暗的井底,那简直像通往虚空。

“……”小蜂看起来格外平静。

“这就是叫你来的原因,我得把你放下去,让你去井底挖淤泥。”张肃道。

张肃扫了一眼那些泥巴,真可怕,这些泥浆里富集了多年的腐叶、浮游生物和残渣。

张肃拉紧藤蔓,等待着,只能听到小蜂努力挖掘井底污泥、刷洗墙壁的声音顺着井壁一路回荡上来。

“……我……”小蜂弱弱地说,“……好吧……你……你一定不能放手呀?”

“呼、呼……”小蜂喘着粗气。

“这东西太有韧性了。”张肃拉了拉藤蔓,应当可以用来编织成绳索。

他把水桶里的水泼掉,小蜂听了则瑟瑟发抖。

“小蜂太努力了。”张肃夸奖,“现在我们可以重新收拾园了。”

大约过了10多分钟,张肃感到小蜂拉了拉绳。

“放心吧。”张肃的捆绑技术很强,未来有个魔女特别喜欢这种。

“还好吗?”张肃目送小蜂进入晦暗的井底阴影。

它们是用青铜打造的,起码是500年前的东西了,在他转动的时候,铜锈寸寸剥落,飘下井中阴影,直至彻底消失。

“这里是园。”张肃手指园尽头的一座小石坛,“那是古代菩萨与凡人交谈时落座的石头,旁边还有三块长满苔藓的岩石,代表佛陀与其弟子。战国时代,一些贼人曾经入侵安心院,把那些石头偷走,但一夜之后,石头又奇异地回到了安心院,贼人则大感奇迹,皈依于此。”

“……”小蜂眼睛上蒙着的一层金色雾气暂时退去了,仿佛从迷梦中回过神来,她抬头看向张肃。

“小蜂喜欢园。”小蜂开心起来了。

跟黑暗的井底相比,外面的园不管有多杂乱都很可爱。

张肃观察她的眼睛,她的视线之底已经没有了幽法琳的影响幻雾。该独立生活了,小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