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他双腿不能下地,但还是在轮椅上深深躬行。
“不必多礼。”看到这个儿子,皇上的脸色似乎比刚才缓和了许多,就连声音也柔了不少:“安儿,城中部署情况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请父皇过目。”千易安将自己整理好的将名,呈到皇上跟前。
皇上翻看着那些新的部署,连连点头称赞:“不错,这样的部署可算得上滴水不漏,安儿,你做很好!”总算有点顺心的事情了。
“儿臣多谢父皇夸赞!如果父皇没有意见的话,那儿臣就照这样安排下去。”
皇上又仔细地看了看,指了指某处:“这个地方还加派些人手即可!其他的都没问题!”
“是!儿臣这就安排下去。”
“等等。”见他要走,皇上又叫住了他。
“不知父皇还有何吩咐?”
“安儿,之前你的婚事一直不尽人意,如今一切都已成过去,你可有心仪的姑娘?若有,父皇即刻下旨为你们赐婚。”皇上面对这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倒也多了一份怜惜。
“多谢父皇,只是儿臣如今只想做好父皇交待的事情,儿女情长之事,儿臣暂时不想,何况,儿臣这样.”千易安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残废物腿,自嘲的笑了笑:“就不要误了他人的好姻缘了。”
“安儿,再怎么样,你也是朕的皇子,是手握重兵的显王殿下,怎可这般妄自菲薄?你喜欢哪家的姑娘,只管说来便是。”皇上有些生气,他的皇子,就算是个残废,那也能配得上任何人。
“儿臣的确一直有个心上人,只是,儿臣如今不想逼她,打算日后再好好同她说明,还请父皇成全儿臣这份心思。”
听到他说有心上人,皇上倒是显得十分意外,但也不勉强:“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依你便是。且国师那日说了,你的腿也并非全无希望,他会想办法助你站起来,朕相信国师,所以,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是!”千易安并没有多大欣喜,这么多年来,他早已明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所以,平常心看待就好,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皇上看着他,心中怜惜更甚:“待会去冷宫里把你母妃接出来吧,告诉她,以后要安分守己,切勿再生事端,否则,朕绝不轻饶!”儿子得了封赏,母亲自然也得了特赦。
千易安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感动得眸中含泪:“是!儿臣多谢父皇!”
“安德全,把天香血莲拿来。”
“是!陛下。”安公公没多时便拿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安儿,这是上贡的天香血莲,朕得知这阵子,你为了部署之事,劳心费神,整个人也都消瘦了不少,今日赐你这血莲,拿回去好好补补身子。”
“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千易安眸中泪光轻闪,却垂眸不让人看见。
“好了,去吧。”
“儿臣告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皇上无不感慨地叹了一声:“难为这孩子了,不卑不亢,荣宠不惊,还真是难得,只是可惜了.”可惜什么,他懂,安公公也懂。
一旁的安公公赶紧附和:“显王殿下孝心有加,恭顺有礼,此乃皇上之福,兰昭国之幸也!”
“嗯,说得好!”皇上一脸欣慰地点头:“留意一下,安儿这孩子心悦的是哪家姑娘,到时候朕也给他相看相看,这孩子心思重,总喜欢把事情藏在心底,朕担心他吃亏。”
“老奴遵陛下旨意!”
出了养心殿之后,千易安看着莲心手上那盒天香血莲,沉吟了一会之后,道:“莲心,把它送到如意坊。”
“殿下,这是皇上赐给您的”莲心自然知道他此举是何意。
“父皇赐与了本宫,那便是本宫之物,本宫是自己食用,还是送人,那也是本宫的自由,不必多说,送去便是。”希望对她有所帮助,取心头血,那是何等的痛楚。
“可是,殿下,萧小姐如今是在逍遥王府”莲心知道他是要送给何人。
“逍遥王府你进不去,谁都进不去,所以,送到如意坊便可。”千易安知道,现在恐怕也只如意坊的某个人才能自由出入逍遥王府。
“是!奴婢马上就送去!”
逍遥王府。
“千霆轩”萧语歌一觉醒来,便看见千霆轩守在她的床前,自从清醒过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伤了根本一样,软软地,总提不起劲。
她是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清醒过来,毕竟是取心头血,那可是要人命的,也亏得她刀法精准,若是稍有偏差,恐怕她也早就没命了。
“我在。”千霆轩忙不迭地将她扶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感觉外面都好像暗了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总是迷迷糊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看来这次真的伤得挺重的。
“现在快酉时了。可是伤口又疼了?我去找鹤鸣来!”他还以为她的伤口又疼了,作势要跑出去叫鹤鸣。
“不疼。”萧语歌一把拉住他,抚着心口,在他的帮忙下,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或许是睡了太多的缘故,她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我想出去走一走。”萧语歌觉得自己再睡下去,整个人都要废了。
“不行,你的伤还很严重,鹤鸣说过,你现在不能乱动。”千霆轩却不同意,她不知道,她昏迷的那三天三夜,他是如何度过的,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清醒过来,别说让她出去走动了,就是听见她咳嗽一声,他也紧张到不行。
“那你抱我出去好不好?”萧语歌虚弱地靠在他身上,眼底满是落寞,她亲手剜下心头血,算是还了萧家的养育之恩,那从今往后,她便可以放手去复仇,也不必再有顾虑了,所以,她要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好。”
他将她抱了起来,走向院子,将她轻轻地放在躺椅上,他知道她的伤口还很疼,随便轻轻一牵扯,都有可能让她疼痛不已,所以,每个动作都很轻,像极了在放一件极及易碎的宝物那般小心。
“清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