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幻竹跟在云夕的身后,她不是炼药师,确实不太懂这番话。
可不知为何,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走出药谷之后,云夕停下了脚步。
“姜姑娘,就在这里等我吧。”
云夕抬头,看着药谷此地的星空。
他确实要去处理一下沈羽的事情了。
沈羽的肉身,在青铜棺内。
可如今的青铜棺,在镇压着何罗。
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取出的。
其实用青铜棺去镇压何罗,也是在赌。
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罪的气息,究竟是青莲在镇压,还是青铜棺在镇压。
导致天道,无法锁定自己,从而无法降下劫难。
可,那种情况之下,他没有时间去思索了。
甚至连将沈羽肉身拿出来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看来,没有了青铜棺,体内青莲,亦在遮住罪血气息。
否则的话,古天庭的满天神灵,早就找上来了。
姜幻竹看着云夕的背影,有些担心。
想了想,没有跟上前去。
连云夕都感到棘手的问题,她肯定也束手无策。
只能祈祷这家伙,别又闹出什么大动静吧。
云夕回到了紫道宗。
回到了红颜塔。
他站在最高处,看着塔内的女子,莺莺燕燕。
曾经的沈羽,享受着这世间的极乐。
只可惜他要走出这里的舒适圈,前往古剑世界。
不少女子,也发现了云夕的存在,纷纷向他招手。
“九公子,下来玩啊。”
“人家的腰带又松了,帮人家系一下嘛。”
“九公子往哪里看呢,讨厌。”
不少女子,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祈求能够得到这位的青睐。
也有不少女子,心中怨恨。
她们有些人,是被强行俘虏过来的。
也有些人,是被家族送过来,从而获得那么一点点和紫道宗的联系。
可无论如何,这些人,也都只能,呆在这么一个地方。
于世人眼中,这是红颜塔,是一处极乐之地。
是无数男修的梦寐以求之所,网罗着天下美女。
可在云夕眼中。
这是囚笼。
是一堵墙。
是这些女子,无法走出的大山。
正当云夕思索之时,一位女子,身姿风雅得朝他走来。
这女子,眼中并无多妩媚。
举止并无多引人。
像是,一位走过此地的路人。
云夕在沈羽的记忆中,找不到有关于这女子的什么信息。
只知道,是半路抢来的。
“公子,今天为启日,轮到我服侍了。”
女子说完,低下头,手指紧握。
很紧张。
她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她和这个人,只有今天,有那么点交集。
“抬头,看着我。”
云夕说道。
那女子,这才看着云夕。
可云夕那平静的目光,却好似将她的一切都看穿。
她不理解,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云夕再次问道。
“小女,安锦。”
安锦的声音不大,能听到声音中,有些颤动,她在害怕。
“你喜欢这里么?”
云夕看着她,认真的问道。
可这一问,安锦却蒙了。
喜欢?
谁会喜欢?
这是永远也走不出去的牢笼。
是天下女子的噩梦。
“如实回答。”
云夕的声音,冰冷了一些。
“不,不喜欢。”
“我讨厌这里。”
“讨厌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哪怕是这里的灵气。”
“甚至,也讨厌你赐予的这身衣裳。”
安锦不知为何,说了这番话。
说完之后,便有些后悔了。
这家伙肯定会打死自己的。
“不喜欢,那便走吧。”
“告诉
“你们想怎么拆,就怎么拆。”
“从今以后,你们不再是紫道宗的人了。”
“离开这里,去喜欢的地方生活。”
云夕说完,拿出了一枚令牌。
这令牌,飞到了安锦的手上。
此时的安锦,呆呆的看着那枚令牌。
那是代表着沈羽身份的令牌。
怎么也没想到,变化来的这么突然。
等她抬头时,已经不见了云夕的身影。
“这是,真的。”
安锦双目睁大,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在这里,呆了十七年。
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过着。
今天终于可以做回自我了。
她兴奋的朝着众人跑去。
宣布了这个消息。
可没人理会她。
更感觉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直到她将那令牌拿出。
那些人,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
很多女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拆掉自己的房间。
像是,在砸掉囚禁自己的牢笼。
前一刻,都很淑女,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下一瞬,都和疯子一样,将红颜塔拆的稀烂。
远去的云夕,猛然间脚步一顿。
他看了一眼身后。
看到了红颜塔,倒塌在了漫天的灰尘之中。
也看到了那一位位女子,再无束缚的离开了这里。
她们走的很急,没有一人,对这里有过留恋。
云夕一笑,径直的走向了一座彩虹桥。
紫道宗,有着七座惊天动地的彩虹桥。
这座桥,通往真正的祖地。
那位紫道宗的宗主,便在其中闭关。
彩虹桥的尽头,是一扇很是古老的石门。
云夕将其推开。
直接,踏入了石门之内。
一进去,便有恐怖的威压,笼罩着他。
这里,是一个奇特的世界。
这世界之中,只有一片海,海上漂浮着上百朵紫色的巨大莲花。
其中有二十三朵紫色莲花之中,都有一具骸骨,其姿势,是盘膝而坐。
看起来,已经坐化很久了。
其中一朵紫色莲花上,有着一位男子,盘膝闭目,身上的道蕴,让这里的天地,都不断地扭曲。
看着那男子,云夕的内心,有些紧张。
那可是一位在无极圣中,走到极致的恐怖人物。
尤其是现在,更是在冲击大圣境界。
可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是对沈羽,最为熟悉之人,他担心,此人会辨认出他不是那位纨绔的儿子。
将沈羽的记忆回忆了一遍之后,云夕这才朝着他行礼,猛地开口。
“父亲,沈羽有事要说。”
云夕不知为何,尽管他此生,经历了很多很多。
甚至无论怎样的险境,他都能冷静去面对。
可唯独,父亲二字,他在说出时,身体有些颤抖。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说父亲二字。
那种感觉,很复杂。
云夕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那莲花上的身影,也并未睁开双眼。
“沈羽,有话要讲。”
云夕再次加重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