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悲观一些想,南方可能也被尸人攻占的沦陷了。
顾南枝眯起眼睛,当遇见一个尸人的时候,说明有无数尸人已经开始蔓延开来。
很快有士兵顶着狂风出去,将尸人的尸体焚烧干净,直到成了一堆灰烬才罢手。
这只尸人像是给顾南枝敲响警钟,百姓外出的时候,都有士兵跟在左右环视,赶在午时光线稍微强一些的时间出城,不过一二个时辰,周围光线昏暗下来,所有人便立刻回城。
回城时候还要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棉衣有没有破损。
若是身上有伤痕的,将会被扣押在城门旁边的房子中,等待十二个时辰,确定没有变成尸人才许百姓入城。
城中人大半都没有经历过尸人,甚至没有听说有有一种怪物不会疼痛,如地狱来的恶鬼撕扯活人。
故士兵检查他们身上是否有伤口的时候,百般不乐意。
“大冷天还检查什么,若是感染了风寒,他们承担的起吗?”
百姓倒是不敢当着士兵的面反驳,只能一边匆匆扣上棉衣,一边小声同身边人开口。
旁边的人搓了搓手,不断的对着手哈气,试图让自己的手热乎起来。
“算了吧,咱们一个平头老百姓,朝廷
那些人想怎么样咱们不就要怎么样吗。”
“外面天那么冷,要是上头真一个不高兴把咱们赶出去,到时候恐怕真的要活生生冻死了。”
百姓分为两帮,一帮是大元人,一边是金人。
之前开口的那个年轻人不悦地望了金人一眼。
“本来朝廷颁发的活计就少,还要被那些金人分去一些。”
庇护所里有五百万人口,活少人多,每日都有百姓挨饿,根本抢不上活。
为了争抢活计,他们之间还爆发过争端。
金人也是从死亡里爬出来的,不是那么好惹,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眼看着一场争端又要开始,士兵大声。
“检查完毕,没有受伤的,所有人立刻去城门口领取今日报酬!”
听到发放粮食了,众人这才立刻散去,匆忙向着城门口跑去。
那边已经有厨娘将馒头和烩菜从火龙房中搬运出来,她们在厨房帮工,每日能有两个馒头,干满十日可分的二两糙米。
皇宫外院还有不少女人领取棉花,夜以继日的缝制棉衣,每日两个馒头,干满十日可分的二两糙米。
皇宫门口拍起了领取粮食的队伍。
百姓拿着户碟,户碟背面写着他们他们住所位置,是男是女,姓
名,哪年生人,基本的外貌个头描写,有无手艺。
朝廷中人拿着册子,对照户碟,在一个人后面写了个一字。
凑齐两个正字便发放二两糙米,若是没凑齐便只发放今日的馒头和烩菜。
现在基本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但却没有任何娱乐措施,顾南枝在皇宫中待得没意思,便每日在庇护所内巡视。
每当这个时候,叶谨言便不远不近地跟在顾南枝左右。
两人基本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似乎要弥补之前被迫分开的时光。
贵为摄政王的叶谨言为顾南枝喂了一口热茶,他抬头看了一眼穹顶。
雪好像下也下不完,从忽然降温开始,每日都飘飘洒洒着雪花。
百姓便每时每刻要徘徊在支撑穹顶的柱子上,之前修建穹顶之时预留了两排孔洞位置,外面摆着一根木条,从穹顶内拉动绳子,外面木头就会跟着移动,从而达到不用打开穹顶就能清扫外面的雪。
雪松动,从穹顶上滑落,外面的光线透过穹顶微微照射进庇护所中。
凭借着外面的光线,百姓能勉强判断时间的流逝。
“陛下,午时已过,温度要降低了,回宫吗?”
顾南枝双手抱着汤婆子,双脚都被冻得僵硬。
她向城外扫了一眼,雪已经下到了人大腿根的深度,从城门口到河道旁边有人打扫落雪,勉强还能取冰,砍伐木柴的则根本没办法进入山中,只能暂且作罢。
城外传出一阵骚动。
“冰!救命!冰冻住我的腿了!快救命啊!”
众人惊恐放下自己的手望过去,只见一个百姓的腿被冻住。
阿巴斯用金国话喊了一声,立刻有两个金人上前。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们拎着弯刀砍在那个百姓的小腿上。
咔嚓——
没有血液流出,那个百姓的小腿就像是冰雕一样碎裂开来。
“你们在做什么!”
百姓围过来,怒瞪着金国人。
金国人叽叽咕咕说什么,百姓压根听不懂。
阿巴斯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风卷着雪花在空中飘舞,雪花就像是棉絮,大片大片落下,模糊了人的视线。
抬头望过去,不过几百米的路程,他们竟然看不见城门的方向。
“快走!又要降温了。”
阿巴斯喊了一声。
周围的百姓虽然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可是他们穿着厚重的棉服,那个被砍断腿的百姓还在痛苦的哀嚎,大元百姓推搡着金国人。
“在我们的地盘上你们还敢杀人了!”
“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外来的蛮子!”
眼看着就要打在一起,顾南枝对着旁边皇家军使了个眼色。
咚——
铜锣的声音穿过风雪传递在百姓的耳中。
咚——咚——
又是两声。
三声铜锣表示要关闭城门,所有人速回,过期不候。
若是错过了回城时间,他们就要在外面等着第二天城门重新打开。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恐怕没办法熬过第二个时辰就会被活活冻死。
金国人拖着那个百姓快速后退。
他们能直观地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又在飞速下降。
“走!走!”
百姓恶狠狠地瞪了金人一眼,抬腿就要想城门走去。
他抬腿的时候感受到一股明显的阻力,好像鞋底和地面粘连在一起了。
到最后那股阻力越来越强大,要费一些力气才能让自己的鞋离开地面。
他没回头看,继续向前走。
今日的地面就像是撒了有粘性的浆糊一般,每走一步都会传来一阵强大的阻力。
百姓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生疼。
“走!快走!”
一个百姓回头看了一眼,好像看见什么令人感到惊恐的场景,大声喊了一句,小跑着向城门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