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满二十天的，棉衣归属权便是百姓。
简单的来说出去干活，不止有吃的，还有棉衣穿。
百姓嘴上骂顾南枝不给人留活路，拿着户碟报名的速度却不慢。
很快死寂的庇护所热闹起来，人从四面八方的房子中涌出来，向着城门下的房子靠近，抢着领取任务。
动作快的一拨人已经穿上棉衣，攀爬上支撑穹顶的柱子，拉着垂下来的线清理穹顶上的积雪。
光线透过清理过的穹顶，庇护所内也亮了起来。
城门打开，百姓不断出入。
士兵骑马巡视在百姓周围，防止忽然有人或者尸人冲撞过来。
叶谨言从皇宫中取了最后的披风为顾南枝系上，他声音低沉温柔。
“外面风这么大，陛下待在皇宫中就好，外面有我的人在。”
地龙释放出热气，甚至传过了街道上的土地，整个庇护所内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还有城墙抵挡寒风，还没冷到没办法忍受的地步。
在叶谨言的心中，顾南枝不知道脆弱到什么地步，连这么一点冷都受不了。
顾南枝纵容伸着手，任由叶谨言将一层层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一层层布料毛皮裹住她的身体，迈步都有些费力。
这还不够，最后叶谨言向顾南枝手中塞了
个暖炉，这才同意让她去城墙上巡视。
“放肆，朕的行程还要你同意，摄政王这是想谋权篡位不成？”
顾南枝半真不假训斥着叶谨言。
若是旁人听到皇帝如此猜忌他，恐怕早就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匆忙表达自己的衷心，免得落个株连九族的下场。
可叶谨言听了没有害怕的意思，抬手为顾南枝扣上帷帽。
“若是殿下因为巡视染了风寒，臣便谋权篡位，将陛下永远禁锢在皇宫之中，只看着臣一个人可好？”
顾南枝抬眸，对上叶谨言那双一黑一白的眸子。
他眼神中微微透出疯狂的情绪，和顾南枝在另外一个空间看见的叶谨言眼神一模一样。
啪——
她果断抬手一巴掌扇在叶谨言的侧脸上。
叶谨言微微被打偏了脸，殿内如此动静引得外面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惊恐地不敢抬起头来。
叶谨言只是舔了舔嘴角，随即轻柔地隔着披风揉了揉顾南枝的手。
“陛下手可曾打疼了？”
“不问朕为何打你吗？”
顾南枝抬头，叶谨言炙热的体温顺着披风传递进来了一些，烘的她手背也暖了一些，不再冰凉。
因为仙人绕的缘故，顾南枝的身体总是冰凉，又遭遇了如此低温，她过得比普
通人辛苦一些。
“陛下想让臣问吗？”
“哼。”
被当众甩了巴掌，叶谨言没有一点屈辱的意思，反而还要耐着性子哄着顾南枝。
“那陛下为何要打臣。”
“想打就打了。”
顾南枝不想承认，方才对上叶谨言眼神的时候，她的心重重一跳。
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献祭天下百姓的疯子皇帝。
“走了。”
她跨步出了皇宫，乘上马车，直直想着城楼方向前进。
手中暖炉散发出温暖的温度，顾南枝手指无意识抚摸着暖炉。
或许这个时空叶谨言还有她，应该不会变成那个疯子模样吧。
她肆无忌惮打量着叶谨言，目光一寸寸从他脸上掠过。
叶谨言微微侧头，一张脸暴露在顾南枝的视线中。
无论现在他身居何位，都是顾南枝的狗，只要顾南枝想，无论什么他都会为顾南枝达成。
目光落在叶谨言脸侧的巴掌印上，方才顾南枝慌张了，没注意到下手的力度。
她伸出手蹭了蹭叶谨言脸上的伤口。
“疼吗？”
那双一黑一白的眸子亮了亮，叶谨言低声。
“这是陛下的赏赐，不疼。”
还很爽。
顾南枝默默收回手，她多余询问叶谨言，他似乎有些受虐倾向，每当粗暴对他的时候
，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都会染上一丝绯红。
好在马车很开到了城墙周围，顾南枝快步下了马车，提着披风上了城墙。
“见过陛下！”
城墙上的士兵纷纷跪下，向顾南枝行礼。
“免礼，朕带了热汤过来，诸位暖暖身子。”
士兵谢过顾南枝，这才有序散开。
面对士兵，顾南枝向来大方。
顾南枝占据了城墙上的一个千里镜，向外张望。
百姓快速往返京都城和河道之间，冰块放在木板上，百姓踩着深度到人膝盖位置的雪拖拽着木板。
还有不小百姓拎着斧头，向山上走去，砍伐树木，尽可能多囤积木柴。
叶谨言伸出手感受外面的低温，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冻得他双手发麻。
“若情况如金人所说将会越来越遭，估摸要不了多长时间，百姓便根本没办法出城了。”
“嗯。”
顾南枝淡淡回应，所以她才用收税来逼迫百姓出城劳作。
她忽然皱起眉头，在纯白的一片雪地中看见了一道身影。
那人穿着单薄，行动僵硬诡异，走起路来摇晃，好像是……尸人！
之前听过叶谨言禀告，有尸人靠近城边，尸人短时间内不可能杀干净，可这个尸人来的方向明明是南方！
难不成
南方也沦陷了。
顾南枝蹙眉拎起一旁的弓箭，推开窗子，瞬间无数寒风卷着雪花飘到城墙上。
风吹的顾南枝帷帽落下，顾南枝顾不得那么多，瞄准了那只尸人。
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风吹得箭偏离了原本的跪倒，虚虚地扎在尸人身旁一步远的位置。
“啧。”
顾南枝有些不耐烦，又搭了一根箭，瞄准垂涎盯着百姓的尸人。
忽然一道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叶谨言站在顾南枝伸手，手扣住她的双手，微微调整方向，加大拉弓的力气。
嗖——
一根箭穿破风雪，直直射在那个尸人的眼眶中。
深黑色的血迹顺着伤口流出，箭尖捣碎了脑浆。
尸人倒在雪地中，被雪掩埋了身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从南方来的。”
顾南枝皱眉。
叶谨言低头瞥了一眼顾南枝被风吹得通红脸颊，两手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低温。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南枝双颊已经被吹得生疼，几乎失去了直觉。
“嗯。”
叶谨言顺着窗户上的千里镜向外扫了一眼，除了那只尸人之外，暂时没看见其他尸人的身影。
“可能是绕过佳林关过来的。”
佳林关是天蛰，人无法通过不代表尸人无法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