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暗卫时候的习惯，深色衣服即便染了血，肉眼也看不太出来。
“怎么伤的？”
顾南枝拽着叶谨言的衣领，直接把人带到浴桶内。
浴桶里装着的都是灵泉水，有治愈伤口的奇效。
叶谨言顺着顾南枝的力道，同她一起坐在不算太宽敞的浴桶中。
他规规矩矩坐着，腰背挺得笔直，浴桶空间有限，只要稍微动动身体，就能触碰到顾南枝的腿。
顾南枝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叶谨言的冲击有多大，她直接撕扯开叶谨言的衣服，扔在地上。
衣服吸了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沾染了不少灰尘。
“南枝，别，我就这一件衣服。”
他赶来的匆忙，没带备用衣服，这件衣服被扯坏，他恐怕就要穿着破烂衣服回白虎军了。
顾南枝闻言轻笑一声，“怎么？叶世子离了朕，连一件衣服都穿不起了。”
“陛下赏赐的臣都仔细放着。”
只要是顾南枝给的，叶谨言都仔细放好，舍不得用。
“哼。”
顾南枝哼了一声，注意力转回叶谨言的身上。
在灵泉水的滋养下，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已经止住血，隐隐有愈合的架势。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明明上次来还没有
，不过几天的光景，叶谨言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镇压南方叛乱废了一些功夫。”
事情远没有叶谨言说的那么轻松，南方现在各方势力混搅在一起，起义揭竿不在少数，不少人不服顾南枝。
认为她一个女人不配登上皇位，也有人说灾祸就是因为女人掌管天下大权，老天爷降下的惩罚。
说什么的都有，这些都是叶谨言不爱听的。
他这个人，就算当着他的面辱骂他，叶谨言心里都不会有一点波动，只是这些人不能说顾南枝一点不好。
叶谨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不想让顾南枝觉得他办事不利，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话头一转。
“陛下呢？在佳林关内可还好？”
顾南枝还是从空间中取了一些金疮药，小心洒在叶谨言的伤口上。
“问我做什么？你不是在我身旁安插了眼线吗？怎么，卫城没告诉你我的动向吗？”
“阿嚏。”
自认为掩饰的很好的卫城早就被顾南枝发现，他揉了揉鼻子，抬眼看着把他包围住的几个暗卫，讪笑了一声。
“大哥们，我说我刚来你们相信吗？”
夜二扯开一个森然的笑，“你说我们信不信？”
……
屋内。
叶谨言
微微侧身，露出宽阔的肩膀，变换姿势配合顾南枝上药。
“并非要监视您，只是佳林关周遭危险重重，只留下您在这里，臣很担心。”
曾经几次听见卫城讲述顾南枝的遇见的危险，叶谨言都恨不得冲到佳林关，护在顾南枝的身侧。
只是南方实在走不开。
“我不在京都，朝廷可乱了？”
顾南枝问。
“各方势力开始狗咬狗，谁也没落到好，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混杂在其中，捡了不少好处。”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朝廷内斗的厉害，谁都想获得更多的权利，相互争权夺势的时候，倒是便宜的顾南枝，趁乱弄了不少金银。
又用金银到那些人的铺子中大肆采购粮食、布匹、药材。
主打的就是一个薅羊毛。
一分钱没花，便弄来了不少物资。
“物资运过来了吗？”
顾南枝眯起眼睛，整个人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已经运到佳林关外。”叶谨言纵容。
“臣调查出白玉京一些线索。”
叶谨言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继续开口。
“白玉京这段时间和冷万山手下来往密切，而且根据手下的探子来报，还曾经在白玉京的据点中看见许多胡人。”
“胡人？”
顾
南枝蹙眉。
大元并非主宰天下，天下三分，元、金、巫，各占据天下一方土地。
大元兵力强盛，打压的剩下两国俯首称臣。
只是那些人并不老实。
顾南枝心中猜测，难不成造成如今场面的，不只是冷万山的手比？
可儋州临近金国，当初儋州爆发尸人时候，金国也受到牵连，不少金国士兵向大元逃难。
“带我去收物资，让你的手下加强戒备，收拢镇守边关的将军士兵。”
叶谨言身上的伤口在说话之间就被灵泉水修复的七七八八，顾南枝这才一边吩咐，一边站起身。
叶谨言拎着蚕丝做的浴巾，仔细擦拭了顾南枝身上的水珠。
尸臭味嗅不到了，顾南枝仔细嗅着自己身上，又佩戴两个香包，这才对着叶谨言伸出手。
屈尊，“走吧。”
叶谨言本就是掩人耳目偷偷溜进来的，带着顾南枝办的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低声，“委屈陛下了。”
伸出手拉起帷帽，扣在顾南枝的头顶。
在满是暗卫的院落中，他悄无声息带着顾南枝离开，到了城外。
白虎军伪装成商队，停在佳林关外的林子中。
所有人均退避到林子之外，只将物资粮食留在原地。
一车车的物
资几乎要将整个人林子都堆满了。
一眼望不到边的粮食，布匹，药品。
还有顾南枝需要的火油、投石机、弓弩、弓箭、长刀、铠甲……
各式各样的武器堆在一起。
顾南枝满意点头，心中不得不赞扬叶谨言的手段，能在如此乱世之中收到这么多的物资。
白皙柔嫩的手搭在蜿蜒如一条巨龙的车队上，瞬间所有物资凭空消失，都被顾南枝收入到空间中。
看着顾南枝满意的神色，叶谨言脑中开始快速运转，看看还能从朝廷的哪位贪官手中再弄来一点粮食银钱。
哒哒哒哒……
林子外面传来马蹄声，两人对视了一眼，隐藏身形。
白虎军的人带着面罩，摸出武器，厉声。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些人似乎没预料到会忽然冒出这么多人，为首的镖师紧张到有些结结巴巴。
“我们是京都吴振吴大人的家丁，过来为陛下捐献粮食，不知前面是哪儿一路的好汉，还请行个方便。”
白虎军管事的已经绕到林子中，距离顾南枝和叶谨言不过几步的距离。
他低声，“大人，可要放他们过去？”
那个人可是打着为顾南枝送粮食的名头，谁都知道这三个字在叶谨言心里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