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不愧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知道朕遇到了困难，竟然不用朕开口，就主动送来了粮食，解决了朕的燃眉之急，救了佳林关上万百姓和士兵的性命！”
顾南枝站起身，亲自拍了拍张瑞芳的肩膀，满眼都是朕看好你的神色。
“好样的，张大人。”
最后尾音拉长，顾南枝还对着张瑞芳眨眨眼，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张瑞芳冷汗不要钱地流下来，几乎浸透了里衣。
他有苦说不出，又不敢在顾南枝的面前对着冷万山解释太多，只能咬牙，硬着头皮。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顾南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可以用灿烂来形容。
笑话，她可是大元的皇帝，能忍气吞声对着冷万山已经是极限，要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她，干脆洗手去做乞丐算了。
众人还没从粮仓被烧毁，所有人马上快要饿死，宁愿谋反也不忍受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忽然有一百石的粮食平白送到他们面前。
那些鼓动百姓的人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又一个守城的士兵跑过来。
“报——”
他气喘吁吁，“赵大人家眷送来一百石粮食。”
“报——郭大人家眷送来一百石粮
食。”
“报——钱大人家眷送来一百石粮食。”
“报——宋大人家眷送来一百石粮食。”
……
一个个守城士兵跑过来，呼呼啦啦在顾南枝面前跪了一排，细细数去，足足有十二人之多。
冷万山的表情越来越黑，眼中翻涌着浓重的阴沉。
“报——”
有一个守城士兵跑过来，他半跪在地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冷大人家眷送来一百石粮食。”
“什么！”
冷万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盯着台下守城士兵，他手中捧着的确实是冷家的令牌。
他握紧拳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眼神狐疑地看向了顾南枝。
顾南枝也一脸惊讶不可置信，她上前两步，重重地握了握冷万山的手。
“冷丞相，没想到你为了朕做了这么多！朕真真要感谢你，代替佳林关，代替整个大元百姓感谢你！”
“不不不……”
不待冷万山说完，顾南枝直接打断，“来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记下，立刻，马上，快马加鞭传扬到大元每一片领土。”
她强调：“切记，让大元每一个百姓都知道冷丞相今日善举，若是有一个人不知道冷大人今日的举动，朕拿你们试问。”
“是。”
吴守刚一脸复杂地跟着
台下百姓一起跪在地上。
如果他不是知道全部的经过，如果不是写着这些大人家眷的‘恐吓信’出自他的人之手，恐怕也被顾南枝糊弄过去了，还真以为是冷万山捐的粮食。
顾南枝此举简直是将冷万山放在火上烤。
冷万山不是玩弄民心，利用百姓逼顾南枝吗？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若是他当场反悔，迎接他的将是百姓的怒火。
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愧是顾南枝！
“来人，今天大家收到尸人的侵扰，定吓坏了，朕准许诸位百姓敞开肚子吃，吃的饱饱的。”
百姓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有地所居，有食所吃，有衣可穿。
听见能吃饱肚子，百姓激动又接连磕了好几个头。
“感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果不是呼喊的声音太大会惊动外面的尸人，他们恨不得喊出声。
很快佳林关的厨房内灶台冒气青烟，香喷喷的饭味儿顺着冷冽的夜风传出去了很远。
这些粮食原本是官员名下的粮店准备去卖的，都是精米，本来想着大赚一比，没想到便宜了顾南枝。
佳林关的百姓许久没吃这么好的精米，各个抱着碗在厨房门口排队。
“陛下神机妙算。”
吴守刚也顾
不得早上的他还在心中暗暗鄙夷顾南枝土匪一般的行径，没想到刚到了晚上，这些粮食就排上用场。
“非也。”
顾南枝瘫在椅子上，一只金黄色的鸟落在顾南枝的手指上，她揉捏着金子脸上的两坨腮红。
叶谨言信上的内容让顾南枝面色凝重。
他们一路调查白玉京的那伙人，还真让白虎军捉到一白玉京的‘花舌子’。
白玉京那伙人号称天上的神仙，却和土匪行径差不多。
三个当家的，还有所谓的‘四梁八柱’，剩下就是一些做杂事的小道士。
那个所谓的‘花舌子’就是专门哄骗旁人，让人相信长生的，从人手中哄骗出财产来。
纵使他口若悬河，叶谨言一出手，暗卫那些没法见光的东西统统招呼在‘花舌子’的身上。
他惨叫声整个白虎军都能听得见，甚至没听过半盏茶的时间，那个人跪在地上求叶谨言拷问他。
问什么答什么，乖顺的很。
叶谨言慢条斯理擦着手上的血迹，一黑一白的眼睛望着‘花舌子’，直到将人看的浑身发毛，才开始问话。
从‘花舌子’的嘴里，叶谨言拷问出了他们有一个神秘的大客户，只知道是京都中的大官，具体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许多年之前，那
个人向他们大当家询问了升仙的办法，还弄走了一个所谓的长生丹方。
丹方并不完全，是残方，那人也不在意，直接买走。
而大当家告诉那位大官成仙的法子就是用人命献祭天上的神仙，献祭的越多，神仙越能感受到他的诚意，成仙的可能性也越大。
几乎是‘花舌子’的话一出口，叶谨言就猜测到了那个所谓的大官就是冷万山。
那他之前的行为便也说得通了。
买了残方，自己收留孤儿让他们炼丹，炼出不完全的长生丹便献给景帝。
所谓药人出逃，尸毒传播说不准都是冷万山在身后推波助澜。
所以他眼线遍布大元，却纵容着让尸人快速蔓延。
他脸色越发阴沉，问出了顾南枝也一直好奇的问题。
“白玉京是真的存在吗？”
冷万山太精明了，玩弄人心，算计景帝和兄弟离心，算计太子和雍王相争。
无论如何叶谨言都不愿意相信这么精明的丞相会被一群江湖骗子哄骗，可如果真是真的，那他的三观认知将会轰然崩塌。
真有神仙？天上真有白玉京？
‘花舌子’跪在地上，整个人身上都血淋淋的，好像刚从血池里爬出来。
他身形摇摇欲坠，用头抵着地面，费力抬起脑袋和叶谨言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