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言眯了眯眼睛,还未来得及探究卯赤到底是什么意思,大门已经彻底关上。
卯赤一顶自己的恶鬼面具,面具归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站在顾南枝的身后。
看着面前妍丽的女人,卯赤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心情。
他既妒忌叶谨言能早一步到顾南枝的身边,占据了顾南枝的一颗心,又对着他幸灾乐祸,顾南枝的心可以属于他,但不会完完全全属于他。
在顾南枝登上皇位的时候,她便不是之前那个潇洒快活的公主。
她肩上承担的是大元百万百姓的姓命,是整个天下。
心中充斥着诡异的快感,卯赤垂下眼眸,掩下了心里的翻滚的情绪。
平日里冷清的城楼今日热闹的很,走了个随时占便宜的世子,又来了冷绥安。
冷绥安脸色冰冷不带着感情,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
他不情不愿敲了敲门,小模样活像是被逼良为娼的女子。
“陛下,臣请求觐见。”
过了半晌,顾南枝才懒懒地应了一声。
跟在冷绥安身后的侍从推开了门,向内张望了一眼,屋里的空间有限,不过方寸的空间,只摆着一张座椅,其他空间一览无遗。
侍从这才收回了
目光,垂首站在门外。
“冷爱卿,”顾南枝的目光从上到下把人打量了一遍,她尽力装出一副猥琐喜爱男色的模样,“不知道爱卿求见朕所为何事。”
冷绥安抿唇,方才他是被冷万山叫过去,隐隐地敲打了一番。
他是冷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冷家繁荣了,他冷绥安才能在朝堂上一步步向上。
身为一个母亲被主母发卖,无依无靠的小可怜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屈辱地应下了以色侍人,监视顾南枝每日做了什么的眼线。
“臣乃大元官员,每日无所事事,心中惶恐,故来陛下左右。”
顾南枝对着冷绥安招招手,冷绥安上前几步,跪在顾南枝的面前。
她挑起冷绥安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这般举动就像是青楼的嫖客。
对于文官的清流,这个动作可是侮辱意思明显。
冷绥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都在颤抖,还是保持着谦卑讨好的姿势。
顾南枝微微俯身,忽然她身体顿住,眼睛看向门口侍从。
“怎么?你们留下是要为朕助兴?”
白皙的手指已经去勾腰间的青绿软鞭,眼看着一鞭子要向他们抽过来,侍从顾不得监视顾南枝的任务,匆忙关上门。
啪——
门板被鞭子抽的剧烈摇晃,若是关门慢了一步,恐怕这一鞭子落在他们身上,能直接将人抽的皮开肉绽。
屋内安静下来,顾南枝松开掐住冷绥安下巴的手,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面冠如玉的公子。
“冷爱卿,瞧着你好像成了家族的牺牲品了。”
冷绥安抬起头,没有人监视的他仿佛壳子里面换了个灵魂,整个人和妖精是的。
他勾起唇角,“是啊,臣的心真的好疼,陛下帮臣揉揉?”
“不知道冷爱卿在哪儿个南风馆高就,瞧着比里面的小倌还会伺候女人。”
这话冷绥安听了也不恼怒,反而低低笑出声。
“陛下真是和旁人不同,有趣极了。”
顾南枝本能觉得面前的男人危险,她威胁地用鞭子抵住他的下巴,声音带着警告。
“敢把朕和旁人相比,就不怕朕要了你的命?”
冷绥安配合抬起头,一双眸子微微闪动,“那多可惜,要是陛下要了我的命,还谁同您里应外合。”
外面尸人的嘶吼声压住了屋内的交谈声,顾南枝收回鞭子。
“说说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冷绥安果断。
顾南枝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中染了一丝杀意,“你玩我?”
“不敢,”冷绥安装模作样行了一礼,“只是现在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说明冷万山暂时没有对陛下动手的意思不是吗?”
顾南枝把玩着鞭子,似笑非笑。
“是啊。”
半个时辰之后,大门打开,浑身是血的冷绥安被人抬了出来。
他浑身上下都是鞭痕,点点血液渗出,融入了绯红的外袍中,一张俊俏的脸异常苍白,好像随时都要晕死过去。
顾南枝则是舔舔红唇,她唇色鲜艳异常,仿佛是鲜血做的口脂。
“朕很满意,请随行太医为冷爱卿医治。”
顾南枝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一句。
她转头推开窗子,看着围堵在佳林关城门口的尸人,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神色复杂,隐隐抵着疲惫。
“白玉京。”
她红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三个字,带着探究的意味。
希望叶谨言能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吧。
远处的叶谨言趁着夜色纵马疾驰,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了白虎军营中。
刘畏起早防水,瞧着一道人影靠近,警惕地抽出腰间的长刀。
“哪儿来的小贼!”
他低吼一声响那人劈砍过去,叶谨言微微侧头躲过长刀攻
击,反手握住刘畏手腕,没见怎么用力,刘畏手腕钻心的疼痛。
啪嗒一声长刀落地。
“世子?”
他不确定出声。
“嗯。”
熟悉的声线响起,接着朦胧的日光,刘畏靠近,上下左右看了叶谨言一圈,随后一些怀疑地挠挠脑袋。
昨夜世子不是说要早早休息吗?怎么天色刚亮,他就出现在营地中。
“世子!你脸怎么了?”
叶谨言的脸上是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脖颈上还隐约有两三道抓痕。
“猫挠的。”
刘畏警惕,“该不会是和野猫融合的尸人吧。”
“白玉京调查的怎么样?”
叶谨言无意在这件事上纠缠,索性转移了话题。
刘畏没什么心眼,跟着叶谨言的话题向下说。
“不明白世子殿下为何纠结白玉京那群人,属下这段时日仔细调查一番,那些人更像是一个不靠谱的道士,平日里坑蒙拐骗,不过属下确实调查出来一件事,铃儿草最先就是被白玉京这群人发现的。”
刘畏觉得自己说那群人是不靠谱的道士已经口下留情了,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打着长生的旗号,在民间抓童男童女,把活生生的人丢入炉鼎之中炼丹。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