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子死死咬着尸人的眼眶。
一旁城楼上的守卫看见了，立刻接过顾南枝手里的弓箭。
锁链的一段固定的弓箭上，侍卫双臂用力，伴随着铁链摩擦城墙的声音，一具尸人的尸体被拖拽上来。
他恭敬向顾南枝解释。
“启禀陛下，这武器是佳林关的人发明的，杀死尸人之后尸人的尸体堆在城下，后面的尸人就会踩着前面尸人的尸身向上攀爬。”
他们会用这种特质的武器勾住尸人的眼眶，将尸体拖拽上来，统一做焚烧处理，骨灰深埋地下。
砰。
一具眼眶位置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尸体扔在张瑞元的面前。
如此近距离接触尸人，吓得张瑞元双腿颤抖，险些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顾南枝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冲上前给了张瑞元一嘴巴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又唤回了他的神志。
他颤颤巍巍，不敢抬头看顾南枝的脸色。
面前的新帝乖张暴力，动辄打杀，实在让人惊恐。
“你的意思说佳林关实际上一直都是吴守刚管着，和你没什么关系对吗？”
听着顾南枝的话，冷万山皱起眉头，本能地听出话里有话。
可已经被吓破胆的张瑞元听不出来，他着急把身上的锅甩到
吴守刚的身上，忙不迭的点头。
“对对对，陛下圣明，臣就是这个意思。”
顾南枝把玩着手里的武器，对着尸人群又射了一箭。
“让吴守刚过来问话。”
“是。”
张瑞元对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人把囚禁起来的吴守刚带到顾南枝的面前。
顾南枝仿佛不认识吴守刚，语气轻飘飘。
“佳林关一直是你负责？”
吴守刚瘦了不少，他声音沙哑，“回陛下的话，正是。”
“哦，那就把张瑞元扔下去吧。”
“什……”
张瑞元还没回过神来，跟在顾南枝身后暗卫装扮的卯赤一脚把人踹下了城楼，落在尸人群中。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嗬嗬嗬！！”
众人听着张瑞元撕心裂肺求救的声音，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
一个人活生生地被的张瑞元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加入了尸人的队伍，围在城墙边上嘶吼。
“陛下，现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毫无理由斩杀朝臣……”
冷万山装作苦口婆心模样劝导，他没想到顾南枝毫无理由地杀了一名朝廷的官员。
“谁说朕毫无理由斩
杀朝臣了？”
顾南枝侧目，森冷的目光就那么盯着冷万山的眼睛，那一刻冷万山心中发凉，觉得顾南枝好像看透他的心，知道了什么。
下一刻顾南枝展开嗜血的笑，“明明就是他自己站不稳掉下去了，冷爱卿怎么能将这件事赖在朕的身上，真是让朕心寒。”
“还有你们。”
顾南枝手指着宫里带过来的太监、侍卫、宫女，这些人都是冷万山的耳目，几乎全天监视着顾南枝。
“你们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命官掉入尸群，无动于衷，就惩罚你们杀了分食张爱卿的尸人，朕不说停你们便不准停下来。”
宫中的人几乎快要哭出来，他们只做过伺候人的活，什么时候杀尸人也轮得到他们了。
心中快要哭出来，动作却没停，他们可不想和张瑞元一样，被卯赤一脚踹入尸人群中。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重复着射箭——拉尸人的尸体上城墙——搬运尸人尸体到佳林关一处深坑里——添柴——烧尸体。
顾南枝不说停，他们便不敢停下来。
直到天色昏暗，太阳落了山，没有阳光的存在，尸人再次兴奋起来，他们这才腰酸腿软地下了城墙。
和那些宫人不同，顾南枝十分悠
闲地躺在贵妃榻上。
所有佳林关的管事的和宫中带出来的官员都在这处房间内。
吴守刚简略地说明了佳林关的情况和外面尸人的恐怖，并和朝廷中的官员一起制定作战策略。
屋里人分成两帮。
一帮是以吴守刚为首的佳林关的管事的，他们主张主动出击，以免形成大规模的尸潮，到时候佳林关恐怕也抵抗不住。
另一帮则是以冷万山为首的朝廷官员，他们主张死守佳林关，佳林关城墙又高又厚，而且哪儿有那么多的尸人，就算是大规模的尸人冲过来了，佳林关也能抵挡得住。
他们吵吵嚷嚷，谁也不赞同对方人的观点，从白天吵到黑夜，最后两边人都隐隐动了怒火，有人还动了手。
顾南枝也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和看猴戏一样看着两帮人相互撕打。
直到天色昏暗，佳林关的这帮人就像是被毒哑了一般齐齐闭上了嘴，朝廷的人还没回过神来，还在撕心裂肺的怒骂。
声音隐隐传到城门口，外面本来就因为光线消失感到兴奋的尸人听见了微弱的人声，便嘶吼声音更大，更疯狂撞击城门。
“嗬嗬嗬！！”
“嗬嗬嗬——”
“嗬嗬嗬！！”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传递过来，朝廷的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今夜没有月光，周围一切黑的可怕。
没有一点光源的情况上，所有人的眼睛过了半晌才适应了黑暗。
吵了一天没有结果，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顾南枝的身上。
“陛下，”有人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压低声音，“还请您断绝。”
顾南枝打了个哈欠，满脸无所谓，仿佛外面的尸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一时之间所有没都没懂顾南枝的话。
一根手指指着佳林关的人，“你们想攻击就攻击，”手指缓慢移动，落在朝廷官员的身上，“你们想守着就守着，谁也别干涉谁。”
顾南枝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吴守刚赶在朝廷官员要开口说话之前，跪在地上，低声。
“臣谨遵陛下圣旨。”
朝廷中的人即便不愿意，也不能背上抗旨的名头，也只能跪在地上，低声。
“臣谨遵陛下圣旨。”
顾南枝摆摆手，百无聊赖地带着两个暗卫走出去，人群也各自散开。
张瑞芳跟在冷万山的后面，他是张瑞元的弟弟，长得却不像。
“大人，您说陛下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装傻还是真傻还需继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