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们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吗？”
顾南枝摆摆手。
“最近我们的人不要有任何动作，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甚至冷万山可能期待她动手，若是被抓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便可以大做文章。
顾南枝果断，“夜八，你注意今日朝堂上的动向，事无巨细转述给我。”
“是。”
朝廷暗流涌动，梧桐宫安静异常，没人干讨论方才锦衣卫来的事情。
像是平日里无数个早晨，顾南枝坐在铜镜面前描眉。
梧桐宫中几个做活的小太监安静做活，瞧着顾南枝那边没什么动静，聚在一起低声讨论，声音顺着窗口传递进来。
“你们知道吗？昨儿几个大人家眷回府途中被蒙面人摁住，拖入小巷子中。”
其他人都兴致勃勃的听着八卦。
“然后呢？”
“然后那些夫人小姐被人摁着打了四五十个嘴巴子，脸肿的老高，话都说不利索，估摸一个月都好不了。”
“今日陛下案前折子摞了老高，都是请陛下找出敢在京都中肆意行凶的凶手！”
顾南枝的手一顿，似笑非笑的抬起眸子，看着铜镜里的将离。
“你做的？”
将离倒是坦诚，“言语侮辱主子
，总是要得到点教训。”
他缓步上前，接过了顾南枝手中的犀牛角木梳，小心捧起她的一缕发丝，缓慢梳着。
“殿下可是要惩罚奴？”
顾南枝撑着下巴，似乎真的在认真讨论将离说的话。
“是该惩罚，你说我应该罚你什么呢？”
鞭打？棍刑？还是惩罚将离跪在她床前一天一夜？
无论怎样都便宜将离了，将离不畏惧疼痛，她的鞭子甩在身上，他甚至会爽的浑身颤抖。
“不如惩罚你去城外帮着药潇一起做活。”
将离猛地抬起头，恶鬼面具后的一双眼睛有些诧异微微瞪大。
他跪在顾南枝的面前，抬头眷恋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殿下可否换个惩罚？”
他双手拿着顾南枝的鞭子，凑到她的面前。
“殿下抽打奴吧，只要殿下能消火。”
一只白皙的手闯入了将离的视线中，顾南枝拿起青绿色的鞭子不轻不重地抽在他的脸上。
“将统领也说了，是惩罚，不是奖赏。”
将离是个疯的，抽他一顿，不一定是惩罚，说不定他很爽。
他抿唇，顾南枝实在太了解他，知道怎么样做才会让他更难受。
杀人诛心。
像是触碰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将离下巴靠在顾南枝的双腿上。
“殿下这是要赶走奴？”
在顾南枝看不见的地方，将离眼神中的情绪翻滚着，浓郁的快要凝固成实体，将顾南枝从头到尾包裹起来。
他声音很轻，轻到顾南枝要侧耳仔细才能听得见。
“赶走了奴，殿下想让谁伺候呢？”
是卯赤吗？
还是那个总是挂着虚伪笑意的冷绥安。
他可看见了，最近一段时间，冷绥安总是递信给顾南枝，洋洋洒洒好几页，都是孟浪的言语。
顾南枝掐着将离的下巴，他配合抬起头。
“现在我的话你不听了？滚吧，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今日的顾南枝有些异常，只是被抛弃的恐惧笼罩的将离没有意识到顾南枝身上那一丝细微的异常。
杀伐果断的暗卫统领显得有些慌张，他想靠近顾南枝又怕惹恼她。
将离单手摘下了恶鬼面具，露出那张比之前重伤还要显得苍白的脸。
“我是殿下的狗，殿下不要抛弃我。”
顾南枝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情绪，或是喜悦，或是哀伤，或是惶恐。
“记得，”顾南枝加重了语气，“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是，奴会听殿下的话，永远。”
双手小心地捧着顾南枝的手，他细细密密地吻着那片柔软的皮肤，乖巧顺从。
“那就快点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手心一空，将离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一块。
“是。”
他站起身，只觉得疲惫异常，脚步艰难挪动。
“你要找的东西就在身边。”
顾南枝忽然开口，将离的眼睛一亮，发觉她并不是在挽留自己。
扭头时候，顾南枝正摆弄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声音是他的幻觉。
将离收回了视线，他踏出顾南枝寝宫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太监，太监长得颜色极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将离脚步一顿，觉得那香味嗅着有些熟悉，他扭头看过去时候，顾南枝寝宫门已经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将离行尸走肉一般挪出了皇宫。
白虎军的人已经打入京都内部，渗透到各个行业之中，几乎是将离一出皇城，卫城就接到了消息。
马车跟在将离的身后。
卫城微微皱着眉头，往日稍微靠近世子都被被他察觉，今日马车跟了他一条街了，世子竟然还没有发现，不太对劲。
他催着车夫速度快了一些，和将离并
排前进。
“咳咳，”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这边。”
将离抬头，眼神阴沉的快要酝酿起狂风暴雨，那种充满杀意的眼神让卫城看了心里都是一惊。
他手哆嗦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恢复了平静。
“公子，你去哪儿？我送你。”
将离知道卫城这是有话对自己说，跟着上了车。
马车想着城外前进，等出来城门，卫城这才压低声音。
“不愧是世子殿下，已经将解决了毕将军，咱们的人已经集结完毕，不日就能到达京都，就是那十万皇家军有些难缠，虽厉害，也不是不能解决。”
他一个人叭叭地说了半天，又隐晦地提到了山河图的事儿。
“世子，您找到开启山河图的钥匙了吗？”
顾南枝有空间，她之前的陪嫁和小金库都在空间中，如果顾南枝不想，谁也不能从她手里弄出任何东西。
更何况将离还没准备好怎么和顾南枝说。
他一阵沉默。
卫城瞬间明白了什么，“倒是也不一定要山河图，只是山河图比皇帝玉玺还要正统，不过现在就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大不了把那些史官都杀了。”
“嗯。”
将离的声音淡淡，提不起什么兴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