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刀锋凌厉,冲在最前面的侍卫没反应过来,被将离一刀砍在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叮地一声响,长刀相接,火花迸射。
将离招式狠辣,招招取人命脉。
逼退了几个人,将离脚步没有停顿,当即转身向着和顾南枝相反的方向跑去。
花园繁花锦簇,海棠怒放,巨大的花骨朵和肥厚的枝叶遮住了顾南枝的身影。
她藏在花丛中,听见花园门口脚步声杂乱,还有一阵打斗的声音,随后陷入了安静,过了一阵子,才有人开口。
“千户,人向东面跑了。”
锦衣卫千户声音冰冷,“所有人都跟我追!”
脚步声嘈杂地向将离离去的方向移动,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花园内又重新恢复成静悄悄的模样。
趴在花圃中的顾南枝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植物的根茎,遮挡了她的视线,看不清周围的场景。
顾南枝没动,安静地趴在地上。
过了一阵子,隐隐有脚步声从花园边上的围墙顶部响起。
“花园没人,撤!”
随后是脚踩着瓦片的声音。
那些人方才说的话竟然是诈顾南枝,若是顾南枝觉得他们走了,从花圃中站起身,定会被埋伏在这附近的锦衣卫抓个正着。
顾南枝一双狐狸眼
闪过精光,她小心地拢了拢将离披在她身上漆黑的外袍,没有随意移动,就藏在花圃中。
夜晚的皇宫中,锦衣卫来来往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心惶惶。
直到外面天色微微亮起,外面稍微安静了一些,顾南枝才站起身,顺着小路回到了梧桐宫。
此时天色尚早,天色蒙蒙亮,梧桐宫的宫人还未起身。
顾南枝回到自己的寝房,正要褪去占满泥土的衣袍,忽然一双手从她身后伸过来,解开腰间的系带。
顾南枝抬眉,将离浑身都是尘土,发丝散乱在脸侧,额角受了伤,血液顺着高挺的鼻梁流下,汗水血液融合着泥土,衬的他泥泞狼狈。
血液浸泡的下颌线处的易容都有些松动。
将离抿着唇,黑色里衣有几处颜色比其他位置深,显然受了伤。
见到将离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顾南枝提着一晚上的心骤然松懈,她这才觉得双腿都有些发软。
将离伸出手环抱住顾南枝,打横将人放在偌大的浴池中。
“殿下,”他声音沙哑,“奴把他们甩开了,没叫人看着奴进了梧桐宫。”
“你受伤了。”
顾南枝声音也有几分沙哑,吹了一晚上冷风,现在身子都隐隐有些发热。
将离丝毫不提
昨夜是如何的腥风血雨,死里逃生,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奴学艺不精。”
不等他说完,顾南枝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扑通一声,将离落入浴池中。
血液在水中散开,是淡淡的粉色,随着将离浮出水面的动作,那点淡粉的颜色也彻底消失在水中。
顾南枝摁着将离鼻梁上的一处伤口,手指上沾了一点红色。
沾着血迹的手指摁在将离的唇上,用力碾过,将离微白的嘴唇带上了一丝暧昧的红。
看着那张洗去易容的俊俏脸庞,顾南枝脸色深了深。
……
“锦衣卫办案!”
安静的梧桐宫传来嘈杂的声音,一队带刀锦衣卫冲到梧桐宫门口。
太监皱了皱眉,“这里可是安平公主殿下的宫殿,何人敢如此喧哗!”
他吱嘎一声拉开门,入目是一片绯红。
飞鱼服闯入他的眼里,太监抬眸,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锦衣卫千户——许金铭。
锦衣卫在遍地正二品正三品的皇城中不够看,即便是锦衣卫的千户,也不过是正五品的官职,可偌大的京都之中,却没人敢惹锦衣卫的不痛快。
无他,锦衣卫直属皇帝,只为皇帝办案,即便是丞相在这里,只要皇帝下了领,锦衣卫谁的面子都不给
。
许金铭一双鹰眼扫过梧桐宫,他身后的百户上前一步,亮出锦衣卫的腰牌。
“闪开,锦衣卫办案,任何人不得阻拦!”
哪怕是景帝最宠爱的公主殿下。
“安平公主何在?”
许金铭身形高大,举手投足都透着杀气。
他问出口,太监不敢阻拦隐瞒,颤抖声音。
“殿下在浴场。”
“带路。”
一行人便这般明晃晃地闯入浴场之中,许金铭敲了三声门,里面没有人应答,他微微抬起手,身后的锦衣卫一脚踹开浴场的大门。
门重重地拍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许金铭带着锦衣卫冲入顾南枝的浴场,拨开层层落在地面上的白纱,只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靠坐在贵妃塌上,许金铭隐约看见顾南枝的面前跪着一个男人。
他心头一动,昨日的那个男人身形诡谲,下手狠辣,在上百锦衣卫的围追堵截之中,竟然能逃出去,还杀了他不少人。
不过那个男人身上也被他的长刀留下不少伤痕。
锦衣卫的长刀与寻常人的长刀不同,刀刃隐隐带着倒刺,砍如皮肉之中,倒刺死死咬住皮肉,能撕扯开一条极大的伤口。
“参加安平公主殿下。”
顾南枝微微侧目,浴场之中热气袅袅,她只穿
了一身轻薄的纱衣,勉强遮盖住胜雪的肌肤,旁人能透过纱衣看见她凹凸有致的身体。
跟在许金铭身后的锦衣卫有几个没忍住偷偷咽了一口唾沫。
顾南枝嗤笑一声,“徐大人好大的官威,还知道本殿下是公主,可问许大人,擅闯公主寝宫是何罪?”
许金铭警告地瞥了身后的锦衣卫一眼,拱手对着顾南枝行了一礼。
“臣此举冒犯公主殿下了,只是昨夜有宵小闯入了陛下寝宫,锦衣卫奉旨捉拿刺客。”
“好大的笑话,”顾南枝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鞭子,鞭子青绿,泛着类金属的寒光。
“锦衣卫去捉刺客,怎么捉到本殿下的浴场里来了。”
许金铭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并非针对殿下,皇城中每个寝宫都搜查了,这是陛下的命令,还请殿下配合。”
顾南枝冷笑,“原来是怀疑本殿下是刺客啊,那边来贴身搜查啊。”
她张开双臂,纱衣里只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肚兜,遮住了胸口的春光。
白皙的皮肤上莫说刀伤,就连一道疤痕都见不到。
许金铭垂首不看顾南枝,“殿下,您身后那位侍卫还未检查。”
顾南枝同样不好对付。
“看来许大人是确定本殿下派手下人去刺杀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