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万山之前野心藏也藏不住,她还未从京都离开的时候,就听闻过他同祝家的明争暗斗。
可她从儋州回到京都这段时间,冷万山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对权势没有那么大的爱好,甚至深居简出,不和朝廷上的官员有任何往来。
这件事放在旁人身上顾南枝倒是相信,放在冷万山的身上就显得有些异常。
“找人盯着冷万山。”
叮嘱完了之后,顾南枝觉得自己浑身的精力都已经消耗完了,没什么精神头地靠在将离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将离见状也不再继续说话找话题,小心护住顾南枝,免得她滑入灵泉水里面呛着。
……
第二天一早,顾南枝幽幽睁开眼睛,仙人绕带来的那种彻骨疼痛已经褪去,只是身体还酸软异常。
她撑着胳膊坐起身,屋中空荡,不见一道人影。
“将……咳咳……”
她低声咳嗽,嗓子干涩黏在一起,刚吐出一个音节就难受的紧。
房门吱嘎一声推开,将离已经换了一身漆黑的衣服,戴着恶鬼面具,又恢复成平日里清冷的暗卫模样。
他手中端着一碗鸡汤,“殿下醒了,吃点东西吧。”
顾南枝没什么胃口,靠坐在床边,“祈福地点父皇确定了吗?”
“定了,就在云岭。”
将离半跪在顾南枝的床前,举着勺子,“殿下喝一口吧。”
实在没什么胃口,顾南枝侧头,“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约莫半月之后,祈福之事交给太子处理。”
将离一边回答顾南枝的话,勺子一边追着她,“殿下喝一口吧。”
他似乎将‘殿下喝一口吧’当成逗号使用,每回答完顾南枝的问题,都要低声哄上一句。
顾南枝烦不胜烦,“婆婆妈妈。”
她低头抿了一口鸡汤,热乎乎的鸡汤入腹,顿时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吴守刚他们情况如何?”
将离手上动作没停,没一会儿功夫,一小碗鸡汤就入了顾南枝的肚子。
“情况不错,按照殿下制定的计划推进,现在佳林关附近的尸人都清理的差不多,已经围绕着云岭修建防线,抵抗尸潮的到来。”
他好像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小厮,喂完了鸡汤,动作熟练地拿了茶水给顾南枝漱口。
“太子的人最近向奴打听过您的动向。”
“如实说便是,反正你收了他不少的金子。”
顾南枝伸出手拨动了一
下将离脖颈上的吊坠。
回到京都之后她便改动了一下将离的项圈,由一开始贴着脖颈上的项圈改造成了吊坠,火红的吊坠隐藏在衣服之下,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卧房中的气氛倒是显得岁月安好,顾南枝忽然瞄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牙印,她坐起身撸起袖子,只见光洁白皙的皮肤上都是点点红痕。
啪——
之前从将离抽屉中带出来的断裂鞭子还放在她的枕边,她抄起鞭子不轻不重地甩在将离的身上。
在顾南枝抬手的瞬间,将离就已经预判了顾南枝的动作,他没动,端正地跪在地上挨了一鞭子。
不是很疼。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将离跪的笔直,“知道,奴趁着殿下昏睡过去,亲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看着手腕上的牙印,那哪儿是亲,分明就是啃。
“知道自己会被责罚为何还要啃?”
顾南枝只觉得将离这条疯狗似乎向着某个方向疾驰,越发不受她的控制。
以前莫说啃她,就算是多看了一眼,都会半跪反省自己越举了,哪儿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举动。
“殿下之前说过给奴赏赐,”将离膝行向前几步,抬头看着
顾南枝,“只是赏赐被那些奴才打断了,奴问过殿下可否继续赏赐。”
“什么时候问的?”
顾南枝一头雾水。
“您昏睡的时候。”
顾南枝气急反笑,“我晕过去了还怎么开口同意?”
将离理直气壮,“所以奴便当您默认了。”
大胆的奴才!
顾南枝默不作声又抽了他两鞭子。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簌簌的响声,听着便让人觉得浑身一疼,下意识害怕。
进来送水的小宫女害怕一哆嗦,脚步停住,就见顾南枝抬手猛抽地上跪着的高大男人。
她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小跑着离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南枝打杀宫人,残虐无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
各方势力听见消息,倒是放松了对顾南枝的警惕。
女人就是女人,一个从小骄纵到大的公主,即便有了皇后母家的支持还能翻得起来什么风浪呢?
宫女的八卦流言倒是帮了顾南枝。
顾南枝抽了几鞭子便没了力气,靠在床上喘息。
将离伸出手接过顾南枝手中鞭子,柔声,“殿下惩罚奴实在是辛苦了,仔细手,别伤着。”
“哼。”
顾南枝冷哼一声,看着将离胸口微微红肿的皮肤,别
过头,气发出去了,却总是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冥思苦想了一阵子,顾南枝忽然开口:“药潇呢?”
梧桐宫的深处。
药潇柔弱地跪坐在地上,声音期期艾艾,“殿下,你总算是想到属下了,半个月了!您知道这半个月属下是怎么过的吗?”
这半个月全靠顾南枝之前给他画的大饼强撑着,日日夜夜和夜五一起熬煮铃儿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处理了接近五百斤左右的铃儿草。
“辛苦你了。”
顾南枝丝毫没有把药潇忘在梧桐宫的自责,“收拾收拾出宫吧,去明镜楼。”
“去明镜楼作甚?”
药潇嘴上虽然这般说着,手上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包裹。
毕竟无论在哪儿,也比在顾南枝的身边当黑工的待遇要好的多。
夜五就像是熬鹰一样熬他,每日睡不足两个时辰,剩下十个时辰都是有黑天没白天的熬药炼丹。
“殿下安排自由殿下的道理。”
将离冷冷出声,直接将人打包扔出了皇宫。
不过半月的光景,即便是整个大元最繁华的城市也稍微显现出不太对劲的模样。
街道上人影稀少,即便见到几个人,也都是面黄肌瘦,一脸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