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你应该记得我

身不由己。

他心中默念着,强硬压下心里异常的情绪。

他身形挺拔地站在顾南枝的身后,脸上,动作没有一点异常,仿佛是一没有任何情绪的木桩子。

此时台上的戏已经快要到了尾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中,顾南枝低笑一声。

“不好拂了冷侍郎的好意,那便让本殿下的暗卫去看看。”

顾南枝摆摆手,将离环视了一圈周围。

花船周围有许多皇家侍卫,武功不低,花船周围还有侍卫巡逻,如果快去快回,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他这才声音沙哑应答:“是。”

将离明白顾南枝的意思,快步向船舱官扭曲错位,或者……长出人的四肢器官。

将离离开,窗口却落了一只金黄的鸟雀,它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船内和男人调笑的顾南枝,微微歪了歪小脑袋,啾啾啾地轻叫了几声。

“看,好漂亮的雀儿。”

有人发现了它的踪迹,一贵女蹑手蹑脚走过去,猛地一扑。

雀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拍翅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女子有些遗憾地跺跺脚,转头被台上的人吸引。

不知道什么时候,戏班子退下,台上多了个妖娆的女人。

伴随着她的脚步,身上的配饰叮叮当当,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引人注目。

顾长峰饮了一口酒,最近铃儿草被人劫走捣毁了大半,就连他的府邸都供应不上了。

长久饮不到铃儿草,他的精神也有些难以控制。

“皇姐最喜欢热闹,不知道皇姐最后有没有听说过,云岭有吉祥显现,父皇准备过段时间去云岭祈福2。”

顾南枝坐在主座上,周围环绕了一圈俊俏的男人,活脱脱一个贪恋男色形象。

莫名地,她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顾南枝皱眉,她敏锐抬眸,对上了一双浅茶色的眸子。

台上的舞女穿着轻薄的纱裙,身形妖娆妩媚,引得不少人向她那边望过去。

舞女就像是没察觉到其他的视线,反而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顾南枝,看的顾南枝心中发毛。

身体本能察觉到危险,顾南枝还未做出反应,那个舞女忽然上前。

她直直向顾南枝冲过来,速度极快。

为了讨好顾南枝,她的位置距离台前最近,且周围没有几个人,舞女十分顺利地闪身到顾南枝的身前。

顾南枝此时还有时间想这个人是不是顾长峰安排的,故意来取她的命。

忽然眼前一道绯红的身影闪过,冷绥安竟然挡在她

的身前,伸出手扣住舞女的手腕。

舞女眼神凌厉,快速甩开冷绥安的手。

只是耽误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围在花船旁边的侍卫听见里面传来小姐少爷的惊呼声,已经提刀冲进来。

冷绥安瞧着清瘦,实则难缠。

舞女眼神狠厉,一把扣住他的命脉,拖着冷绥安和顾南枝一同冲出了花船的窗户。

她的身形诡谲,侍卫只来得及看清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依稀瞧见点翠步摇和那身流光溢彩的外袍,另外一只胳膊拖着一个身穿绯红长袍的男人,男人被拎着一条腿,脑袋扎在水中。

“殿下!安平公主被劫走了!”

“快来人!”

将离扫了一眼船舱,黑漆漆的船舱中只有拳头大小的窗口透进来光线,自从眼睛里进入了尸人的血液,那只发白的眸子在黑暗中也能视物。

将离看见狭窄的船舱中巨大的鱼相互纠缠在一起,鳞片上渗出粘液,搅动了那池浅水都黏糊糊的,透着一股子微微腐臭的味儿。

将离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些巨鱼身上是否长出了不属于它们的器官,就听见头顶甲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侍卫吼叫的声音。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安平公主’四个字,将离眸光一闪,快速闪身到了甲板上,就

看见侍卫匆忙调来花船周围的小舟。

而一个女人环抱着顾南枝,足间清点水面,眨眼的时间就已经闪身到了几丈开外。

“殿下!”

将离顾不得那么多,手撑着栏杆跳下了水面。

踩着水面上的落叶,将离紧紧跟在那个人的身后。

看见顾南枝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将离瞳孔猛缩,从怀中摸出几把匕首。

嗖——地一声,匕首向女人的身影扎过去。

女人没有回头,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微微向一侧闪躲,那柄匕首像顾南枝扎过去。

“殿下!”

那一刻将离险些忘记了应该怎么呼吸。

舞女一抬左手,拖着冷绥安挡在顾南枝的身后。

噗嗤——

顾南枝只听冷绥安闷哼了一声,匕首精准地扎在他小腹的位置,血液顺着绯红色外袍流出,落在水中。

忽然散在水中各处的鱼像是闻见腥味的苍蝇,嗡地一声围上来,大口吞咽着水中淡粉色的血液。

顾南枝扫了一眼夺血液的鱼,最上面的鱼已经被

“啧。”

舞女躲闪迅速,还是被一柄匕首贴着脖颈划过,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顾南枝猛地抬起头,那道声音倒是显得有几分熟悉,好像从哪儿听过一般

见差点伤了顾南枝,将离也不敢随意行动,立刻指挥侍卫上前,试图围堵住前面的舞女。

女人好似十分熟悉这边的地形,左右躲闪,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两边树木飞快向后掠过,顾南枝被人半抱着,半个身子依在女人的肩膀上,姿势不算难受。

身后的冷绥安就不同了,被人粗暴地拖拽着,衣服险些磨破,脸色越发惨白。

顾南枝两只手撑在女人的身上,没有一点被劫持的惊恐,还能冷静出声。

“我们是否见过?”

女人抿唇没回应,她快速向前移动,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座破庙,速度才慢下来。

她一甩手,冷绥安砸在破庙的门上,门受到冲撞重重甩上。

女人脸上表情冷淡,看着顾南枝的时候眼神中还有微微的恨意和犹豫,两种情绪交缠在一起,异常矛盾。

“你应该记得我。”

什么意思?

顾南枝有些发蒙,眼前的女人面纱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勾人心魂,即便没看见面纱下的那张脸,依旧能想象到她绝色容颜。

她脑中迅速闪过自己得罪过的人,几个呼吸之后她彻底放弃,得罪的人实在太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直到脑子有些发疼,也回忆不起来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