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将离垂眸应下。
“殿下，京都之人不相信尸人的存在，您打算怎么做？”
粗糙的大手划过娇嫩的皮肤，带来一阵痒意。
顾南枝轻踹了一脚将离的肩头，让他停止动作。
她掀开被子，整个人都躺在被窝里，蚕丝软被柔软，好像漂浮在云端。
“我记得过不了两日就是春猎了吧，不如就将地点定在云岭。”
与其多费口舌，不如让他们亲眼看看尸人的存在，看看那些怪物是如何对百姓开膛破肚，生吞血肉的。
将离微微颔首，“是，殿下休息，那些杂事奴会处理。”
“滚蛋吧。”
细细掖好被角，确认不会有风钻入被子中，将离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高大的身影刚走出梧桐宫，将离就在角落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他身形微顿，还是拱手恭敬，“见过太子殿下。”
顾长林没摆出太子的架子，温润如玉。
“皇姐脾气不好，骄纵跋扈了一些，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能伺候殿下是奴的荣幸。”
顾长林微微眯起眼，看着躬身在自己身前的暗卫，眼中都是轻蔑的神色，出口的话依旧温柔体贴。
“护送皇姐回宫，重重赏赐。”
身后的宫人拿着
一箱金子走过来，瞧着估摸有二三百两，在太阳的照射下，金子发出灿灿金光。
“皇姐行事鲁莽，得罪了不少人，我这个当弟弟的自然要照顾一些，不过有些时候本殿下的消息不是太过灵通，就要靠着你们通传一声，好及时为皇姐打扫残局。”
“太子殿下说笑，这是京都，天子脚下，殿下孝顺，不会为陛下惹出乱子。”
将离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明晃晃的拒绝让顾长林脸上的笑都僵硬了两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虽是暗卫，可也要效忠天子，效忠大元未来的皇帝。”
顾长林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调在将离耳边开口。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顾南枝暴虐，打杀下人乃是常事，谁也没法保证下一个死的是不是你，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他本想重重地拍拍将离的肩膀，忽然发觉自己个头比不过眼前的暗卫，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只能转而落在将离的胳膊上，平白降低了不少威慑力。
后面宫人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木箱子塞到将离的怀中，白了他一眼将离，跟在太子的身后离开了。
毕竟暗卫就是一条狗，拴在皇家人身边
，供他们驱使，暗卫的身份甚至不如宫中的太监身份高。
门吱嘎一声打开。
顾南枝盯着繁花床架顶还未睡着，就听见有人去而复返。
“怎的回来了？将统领的速度越来越快，令人咋舌。”
顾南枝调侃了一句将离，将离没回应，她疑惑侧目，就见一箱子金子怼到她的面前。
“这是……”
“太子给的。”
用来收拢将离，监视顾南枝动向的赃银。
顾南枝：……
太子不知道将离和她的关心，用金子收买将离，那不是就是给她送钱吗。
正愁现在没钱花，佳林关几万将士需要粮食，南方他们的人办事收买人心需要金银，还有将离还要悄悄养着白虎军。
顾南枝勾起嘴角，“一百两金换粮食送到佳林关，一百两金送到南方，剩余一百金……既然是太子收买你的，你便自行分配。”
“殿下，奴的就是殿下的，奴不需要金银。”
将离对金钱，财富没有任何贪念，在世间他只贪恋一个，那便是顾南枝。
看着将离和忠犬一样的眼神，顾南枝只想揉揉狗头。
是，你是不需要，你的手下人在京都可要饿死了。
她拉着将离的衣领向前一拽，顾南枝的力道不算大，
将离顺着她的力道向前，一只手撑在床榻上。
啾。
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边，“你主子赏的，收着便是，让夜一他们不要松懈，盯着太子和雍王府那边的动静。”
如果她没猜错，太子已经注意到了被砍了两根手指的毕方，现在正要拉拢毕方对付雍王。
“是。”
将离换了身太监的衣服出了宫门，皇城守卫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今日值守的正式之前找过顾南枝麻烦的郭统领。
光是看一眼将离挺拔的身形就能认出他的身份，郭统领并未开口，反而在将离经过的时候微微对着他颔首。
将离按照顾南枝的吩咐，用银钱买了粮食，又辗转送到佳林关，剩余金子一半送到南方。
他找到白虎军的时候，一行人狼狈不堪，正混到乞丐堆里要饭。
一双黑色靴子停在卫城面前，卫城轻车熟路地晃了晃手中破碗。
“大人行行好，行行好，小人快要饿死了，施舍点粮食吧。”
他不经意地一抬头，发现是将离，立刻一怼身旁的刘畏。
刘畏一抬眼，眼力都是惊喜。
“您来了，这破庙现在是咱的地盘，您先进去休息，您吃饭了吗？小的这就为您准备膳食。”
膳食这两个字从
面前打扮的和乞丐一样的人口中吐出有些违和，将离皱眉看过去，只见刘畏轻车熟路地跪在一个衣着稍显富贵的人身前。
“老爷，可怜可怜我，给点吃的银钱吧。”
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天生的乞丐，字正腔圆地要饭，没一会就带回两三个馒头和十来文钱。
进了破庙，都是自己人，刘畏把碗放在将离面前。
“世子殿下不要客气，请用膳。”
将离：……
“不用了。”
他们看起来比他更需要这些馒头。
卫城压低声音，“世子，山河图钥匙找到了吗？现在局势瞬息万变，咱们的人接到消息，毕可最近要返京了，估摸两三个月的功夫就能到达京都，不管他是哪个党派的，对咱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将离把一百两金换成银票，厚厚一沓子放在卫城的碗里。
卫城一开始还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看见那么厚一沓子银票瞬间眼睛都直了。
“嚯，这么多银票，做暗卫这么挣钱吗？瞧瞧这么厚的一沓银票，比我的命都厚。”
郭襄还算冷静，低声，“世子，这么多银钱您是从哪儿弄来的。”
将离声音莫名带上一些骄傲，“公主殿下赏赐。”
“顾南枝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