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世子殿下，人家一心为了你，为了咱们景平王府，那顾南枝不过是在您小时候救过您一回，您在她身边当暗卫不过是躲过景帝的搜查，留下王府的血脉，您该不会是当奴才当上瘾了吧，忘了咱的血海深仇了？”
将离抬眸盯着滔滔不绝的卫城，卫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像是才注意到将离那只白色的眸子。
“世子殿下，那顾南枝虽然心狠手辣，名声不好，但竟然如此有情有义，眼看快要到了京都，竟然为您停下脚步，想来您身体内的尸毒定能拔除。”
将离冷冷扫了他一眼。
“殿下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是是是，”卫城不轻不重地打了自己一嘴巴，他竖起耳朵，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靠近，收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之前是咱们的势力没建设起来，如今属下已经联系了王爷之前的旧部，您在公主身边久了，应该知道开启山河图的秘钥在哪儿，不要让王爷含冤。”
门口响起脚步声，卫城警惕，“先告辞了，世子殿下。”
他身形诡谲，在顾南枝的地盘上来去自如。
他闪身到黑暗的角落，看着顾南枝带人回到院子中。
他自认为做
的滴水不漏，夜一瞥了那道身影一眼，低声，“殿下，有人来了。”
“不必管他，以后权当没看见。”
暗卫齐齐点头，“得令。”
门吱嘎一声推开，顾南枝带着暗卫快步走进来，夜三一句话不多说，放下手中的碗快速走出房间，反手关上了木门，隔绝外面呼啸的寒风。
屋中安静的仿佛刚才那个叽叽喳喳的卫城出现是假象。
顾南枝拢了拢衣袍，白天夜晚的温差实在太大了，白日里日头晒得人汗水能浸湿里衣，太阳一落山，寒风呼啸，如入冬时候的温度，刺骨的寒冷。
“今日药潇他们做的不错，抑制尸毒的药方有了进展，本殿下奖励他们一只鸡，也给你带回来一碗鸡汤。”
不知道是不是尸毒的影响，将离对熟食没什么兴趣，短短一月时间就瘦了不少，顾南枝想尽办法为将离滋补。
见顾南枝走进来，将离自己戴好了口笼和手套，确认不会因为发狂伤害到顾南枝的时候，才抬起头。
“多谢殿下惦念。”
顾南枝靠近，忽然动了动鼻子。
“你有没有嗅到一股酸臭味儿？”
将离浑身一僵，不用想都知道是卫城留下来的，他本就不擅长
说谎，特别是面对顾南枝的时候，对顾南枝说实话就像是身体的本能。
他抿唇沉默，过了半晌才试探张口。
“可能是屋里没通风吧。”
顾南枝故意折腾将离，欣赏看着他微微有些慌乱，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
“你听过山河图吗？”
“殿下怎么知道山河图的？”
将离垂眸，盯着已经有些凉的鸡汤，长长的睫毛掩去了他眼底神色。
鸡汤被几根修长好看的手指向将离的方向推了推。
“韩非说的，据说的山河图者得天下，是开国始祖的宝物，等同玉玺的存在，不过后来天下大乱，山河图也消失不见，传闻就算是乞丐得了山河图，都能荣登大宝。”
她忽然凑近。
“你觉得这是传说还是确有其事。”
将离沉默，“应当并非无中生有。”
“若是真有山河图摆在面前，你想要吗？”
顾南枝嘴角的笑意越发意味深长。
“殿下想要吗？”
将离没正面回答顾南枝的问题，反问到。
“或许吧，整个大元还从未出现一个女帝，若是能将那些男人踩在脚下，应当是个有意思的事儿。”
一想到那些迂腐的官员跳脚怒骂女子怎能涉及政务，一
想到踩着无数百姓尸骨堆砌出来的黄金台倒塌，一想到那些冠冕堂皇，虚假到极致的皇弟母族震惊模样，顾南枝便觉得有意思。
“殿下想要，那山河图便是殿下的。”
将离的目光从汤碗上错开，落在顾南枝的身上，眼神坚定。
“你不想要吗？得了山河图便得了天下，以后后宫佳丽三千，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只要你想的便会达到，之前做不到的事儿当了皇帝之后便能轻松办到。”
顾南枝的声音带着蛊惑，似乎海妖引诱渔民坠入深海。
“奴是殿下的奴，奴拥有的便是殿下拥有的。”
顾南枝忽然笑出声，她似乎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肚子笑的不能自己。
过了半晌，顾南枝才扶着将离的肩膀坐起身。
她眼睛晶莹，眼尾流出一些生理性的泪水，衬的整个人又娇又疯。
顾南枝经受上辈子的打击，正经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差点忘记了她可是一个疯子，一个身体里留着自私自利，癫狂发疯的皇家血脉的公主。
“殿下，”将离没有打断顾南枝的发疯，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拿出一方帕子。
“殿下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顾南枝靠
在将离的怀中，伸出手拨弄将离脖颈间的吊坠，吊坠材质特殊，黄金包裹住一块火红的晶石。
红色晶石煞是漂亮，只要有一点光线，都能显得璀璨异常。
只是大部分晶石都被黄金包裹住，只露出一点红色。
吊坠转动，发出叮当的声音，顾南枝乐此不疲地拨动着。
“接下来当然是向京都推进了。”
……
第二日，士兵照旧在空旷无一人的城镇巡逻。
他们穿的破破烂烂，身上的盔甲坑坑包包，都是长刀和箭矛留下的痕迹。
说是巡逻，一个个饿的走路都打晃，在街边的店铺和人家中寻找吃食。
一个为首的士兵啐了一口。
“但凡能吃一点没留下，都让后头的部队收走了，难不成还想让咱们兄弟饿死不成！”
“就是，方圆十里鸟不拉屎，朝廷俸禄粮食多长时间没发了，兄弟们真挺不住了。”
他们饿的收集路边的野菜。
“你们说上面到底是啥意思，为什么让咱们守着没人的城镇巡逻。”
要知道这已经到了京都的地界，就算是金人打进来了，不也应该是去儋州巡逻吗。
而且他们的命令是，除非见到令牌和熟悉的面孔，不然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