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一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顾南枝身上的架势。
将离眼色阴沉一瞬,小鸟似乎感受到了他低沉的气压,在顾南枝衣服下打了个哆嗦,鸟嘴还不知死活地轻轻啄了啄顾南枝的锁骨。
“罢了,一只牲畜而已,便由着它。”
顾南枝坐在炕边,整间屋子都是装饰过的,被子柔软舒适。
她坐在将离身侧,不过伸出手一臂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只是对着将离手中的纸微微扬了扬眉,将离便主动地将手中的纸递过去。
看清纸上的内容,顾南枝的眉头微微拧起。
“陛下增加赋税,北方被尸人袭击,田地荒废,百姓身亡,可北方四个州县的赋税却按时押送到了京都。”
将离声音低沉。
顾南枝虽抛光养晦,可他公主府的暗部势力却分散在大元几个州中,只是尸人来的突然,最近才联系上。
“这就怪了,”顾南枝嗤笑了一声,“亏空总不是谁心软补上的。”
顾南枝对着将离招招手。
将离摸起手边一块软木咬在口中,又仔细将自己的双手捆绑好了,才跪着移动到顾南枝的身侧。
顾南枝靠在到将离的怀中,手轻车熟路的覆上了他的胸口,捏着柔软有弹性的肌肉,
“你说皇帝没有派兵援助吴守刚,是不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北方天灾人祸,遍地尸人?”
“若是手下人隐瞒,又为了什么,四周都是尸人对那个幕后的让你有什么好处。”
顾南枝喃喃。
“粮食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手下人还监视到有人私自偷运官盐。”
将离口中咬着软木,声音含糊。
“能从南方调来粮食,私运官盐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
顾南枝眼睛眯了眯,“我怀疑隐藏北方真相的和药潇口中的父亲是一个人。”
“那人是想要谋反啊。”
顾南枝声音淡淡,惊得隐藏在黑暗中的几个暗卫立刻退出黑暗角落,将屋子护起来,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京都中权利足够大的右丞相冷万山,左丞相杜源生,镇国公府我外公祝海平,还有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
顾南枝掰着将离的手指头,丝毫没有避讳他的意思。
将离端端正正的跪坐在炕上,赤着上身,露出流畅的肌肉,胸口被顾南枝捏的有些发红,紧实窄腰上能见两道漂亮人鱼线隐如宽松的裤子中。
听闻事情严肃,将离微微直了直身子。
“莫要乱动。”
顾南枝找了个舒服
的姿势,那模样不像是在讨论有人要谋逆的事情,反而像纨绔子弟逛花楼。
“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应当不会行此危险之事,顶多相互内斗,豢养私兵,至于其他三人……”
顾长林,顾长峰两个人本来就姓顾,江山迟早落在他们两个人之中的一个,没必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至于所谓扶持两个人的大臣未必做不出这种事来,毕竟冷万山,杜源生,祝海平都是京都根繁叶茂的大户人家,富贵过了头,就难保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祝家也信不过吗?”
顾南枝沉默一瞬,如果两个月之前,她还坚定的认为祝家站在自己这边,是自己绝对的依靠,现在……可就不确定了。
“可那人为何让尸人蔓延到如此地步,就不怕之后控制不住尸人,哪怕争权夺势,最后落得个空有国土没有子民的皇帝下场吗?”
“除非……”
顾南枝猛地抬起眸子和将离对视,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可能尸毒是有办法控制的。”
两人齐齐出声。
药潇说过,一开始‘父亲’只是想让他练出长生的仙丹,最后私自更改了丹方,制造出无数尸人来。
按照后来尸人的状态,药潇
可以确定,‘父亲’提高了丹方中铃儿草的比例,让尸人精神亢奋,不知道疼痛。
好像是在……制造尸人军队!
“这便有意思了。”
顾南枝抓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蹭到她胸口的鸟儿,鸟儿左右跺了跺脚,踩着柔软的胸口,找了个合适舒服的位置爬了下去,正要闭上眼睛贴着香香公主睡一觉,就被人扔出来,滚落在硬邦邦的将离身上。
“叽叽叽!”
无人理会它的抗议。
顾南枝开口:“让你的人监视京都中的动向,我觉得最近搞出这些事的不是一个人。”
很有可能是几帮势力一同行动,将天下搅得浑浊不堪。
“得令。”
将离微微颔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不顾小鸟对顾南枝眷恋的眼神,直接将鸟儿扔了出去。
顾南枝靠在将离温热的身体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炙热的体温传递过来,让顾南枝确定,将离现在还活着,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未变成那些只知道进食的怪物!
“若是和我们预料的一般,你身体内的尸毒便一定有办法抑制。”
“殿下着是在关心奴吗?”
“是。”
将离微微怔楞住,本来他是看顾南枝面色凝重,想要转移
注意力。
将离猜测顾南枝可能会高傲地给他一巴掌,然后哼一声,说谁会担心你,没想到这次顾南枝竟然如此痛快的认同了。
心脏嘭嘭嘭地跳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尸毒的影响,将离面前炸开了一朵朵白色透明的烟花。
现在不是笑出声的时候,将离抑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满脑子都是殿下真的好在乎我,我愿意为了殿下奉献出一切。
混沌的大脑艰难运转。
“也不知道京都此时是什么情况。”
……
京都依旧热闹,只是热闹之下是城外越堆越多的尸体。
越自私的人过得越发滋润。
比如现在京都中施粥的太子顾长林,贩卖醉神仙控制百姓的雍王顾长峰。
此时京都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百姓安定,当官的奢华无度,皇帝修建黄金屋,一心修仙。
水面平静,水下则是波涛汹涌,充满了危机。
围绕在京都城外的难民骂骂咧咧。
“什么施粥,碗里的米都能数得过来,和水有什么区别!”
“我看那个太子就是为了表面功夫安抚我们,在皇帝面前讨个好名声,压根没人在意咱们这些百姓的死活,早知道还不如留在云岭,起码还有几亩地,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