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见有人和顾南枝那般亲近,小虎最先受不了了,对着吴袅袅低吼了一声。
“啊!”
吴袅袅捂住心口,侧目看见后面板车上一只半大的白虎,吓得脸色有些苍白。
“哪儿来的野兽,殿下快随我进城,外面太危险了。”
吴守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里的傻丫头吧烫手的山芋拉入了他们的寨子中。
傻丫头一路走在顾南枝的身侧,口中说个不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将他们寨子中的情况全部告诉了顾南枝,事无巨细。
听得吴守刚冷汗直流,“袅袅啊。”
他刚想隐晦地制止吴袅袅,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吴大人,吴小姐和殿下关系好,闺中密友谈话之时,我们这些男人就不要插嘴了吧。”
吴守刚扭头,就看见将离那章没有任何感情的脸。
传闻中嚣张跋扈的顾南枝身边有一只疯狗,但凡谁威胁到了顾南枝,但凡谁让顾南枝不痛快,那条疯狗便会立刻攀咬上来,不咬下来一块肉便不松口,直到顾南枝消了气。
相比之下吴守刚更愿意直面喜怒无常的顾南枝,起码顾南枝不会背后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祸害的旁人家破人亡。
冷汗顺着额头直流,
吴守刚讪讪点头。
“将统领说的是。”
这般表现到时引得韩非多看了吴守刚一眼,他对朝廷那点事不感兴趣,倒是不知道将离一个暗卫,还能引得从三品的官员对他如此敬畏。
很快吴袅袅就迎着顾南枝到了堂中,一路上顾南枝简单的应付吴袅袅,眼睛已经快速将这处庇护所扫了一遍。
山寨里面空间极大,几乎贯穿整个佳林关,就是房屋十分简陋,除了他们和士兵居住的是瓦房,里面百姓多半都是土房或者地上直接铺了一层草甸子,拖家带口的躺在地上。
寨子中猛然进来了这么多人,那些百姓都没有劲头抬头大量来的人是谁,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仿佛呼吸都是一件费事儿的事儿。
“殿下,如今云岭情况如此糟糕,您还是早点回京都去吧,这边缺医少药,特别最近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要是瘟疫染了您的贵体,就算是杀了下官,下官也难辞其咎啊。”
吴守刚的一番话吴袅袅一脸的担忧,她进了屋子直奔柜子,从里面摸出一块茶饼,瞧着是路边几文钱一块的那种最低等的茶饼。
顾南枝摁住了吴袅袅的手,拉着她坐在了她下手的位置。
“本殿下从儋州而来,一路上见
识过不少了,倒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当官的建设山寨,庇护百姓。”
吴守刚站在堂下,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说都是父母官,有不能看见百姓就那么去死,下官能力有限,只能救下少数的百姓,让殿下见笑了,只是下官这里缺衣少食,不能好好招待殿下。”
将离上前两步站在顾南枝的身侧,挡住了顺着窗户吹进来的寒风。
“无事,”顾南枝能安然自若处在华丽宫殿,坐在寒酸的房中也能泰然自若。
“本殿下记得云岭是大元的粮仓,怎的瞧着这边百姓的日子如此困苦?”
她定定地看着吴守刚,似乎不知道云岭官员周正抢走了百姓手中的粮食一边。
“这……”吴守刚顿了顿。
“难道是吴大人玩忽职守?”
顾南枝声音很轻,却让吴守刚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顾南枝身后的将离。
“爹爹!”吴袅袅坐不住了,“您就实话实话吧。”
她着急,“陛下加重了五成税收,要是交不上银钱就用粮食顶账,后来那个狗腿子周正,抢了百姓粮食,调走了粮仓大半的吃食运到了京都,说是要归于太子麾下,还劝我爹爹跟他一起走,让云岭百姓自生自灭。”
“袅袅!”
吴
守刚厉声,却没有几分制止的意思,还是让吴袅袅将话说完。
“太子殿下自有他的难处,京都周围都是难民,身为大元太子,自然要为陛下分忧。”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当即知道了吴守刚话中的意思。
太子为了讨好皇帝,从云岭调走大半的粮食,去解京都燃眉之急。
不过让顾南枝有些吃惊的是在大元境内遭受如此灾祸,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皇帝竟然还家中了赋税,还是五成!
太阳缓缓落山,周围的气温明显低了下来,激的人止不住的打冷战。
可山寨之中却不敢点燃篝火取暖,怕火光会将游荡在周围的尸人吸引过来。
风卷着石子,啪啪啪地砸在门板上,嗷嗷的大风如野兽在低声的嘶吼着,夜色阴森可怖。
顾南枝不发话,所有人都不敢动。
过了半晌,骄纵的声音响起。
“本殿下路过贵地,是吴大人的福气,收拾出地方让本殿下和手下人有处休息的地方。”
“是是是。”
吴守刚鞠躬,对着吴袅袅低声,“快去带殿下去最好的房间,几位大人也不要怠慢。”
“放心吧爹爹,就算你不吩咐,女儿自然也要给殿下最好的。”
吴袅袅拥着顾南枝向外走去,路过吴守刚
的身边,顾南枝停住了脚步,低声。
“吴海云是你们旁支吧。”
“是,殿下……”
“无事,就是在吴州碰见他了,他运气不太好,死了。”
吴守刚心中咯噔一声。
顾南枝可不向传闻中的那般,只知道吃喝玩乐,这明显是在隐晦的敲打他。
“吴海云坏事做绝,遭了天谴也是活该。”
三言两语之间,吴守刚将吴海云的死归为的天谴,顺路向顾南枝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旁的心思。
顾南枝满意点点头,带着身后一众随从跟着吴袅袅走向外面。
吴守刚对着顾南枝身影跪拜,过了半晌都不敢抬起头。
还是身后的副官低声提醒,“大人,公主殿下走远了。”
说着小心搀扶起吴守刚,看着他满头的冷汗,疑惑,“大人,您何必如此忌惮那位,不过是一娇生惯养的公主而已,说不定只是路过咱们这边,明日就离开了。”
“愚蠢,”吴守刚低呵了一声,“方才跟着的可有陆将军或者他手下人的身影?”
副官回忆,试探,“好像没有。”
“她一个女人,从万里之外的儋州来到天子脚下,还收拢了一众随从,就连韩非这种老古板都跟着她离开了封地,你还觉得她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