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内乱成一团,始作俑者此时出现在顾南枝的房间中,正是夜一。
他双手呈着一张带血的纸。
“主子,这边是醉神仙的配方。”
顾南枝只是扫了一眼,“嗯,下去吧。”
将离知道顾南枝是嫌弃纸张上的血迹,便伸出手接过,对着夜一微微点头。
夜一站起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楚城两大毒瘤在一天的时间内都被顾南枝铲除,她此时心情不错的坐在椅子上品茶。
“主子。”
将离忽然开口让顾南枝有种不好的感觉,堂堂公主殿下竟然被暗卫吓了一跳,她稳了稳心神。
“何事?”
她声音不冷不淡,将离半跪在地上。
“奴斗胆讨要主子的赏赐。”
顾南枝太阳穴一跳,就知道将离开口没什么好事,她装作若无其事。
“想要什么。”
她一只手已经准备好,只要将离再要求做哪些孟浪的事情,就一巴掌抽在他的脸颊上。
将离装作没看见顾南枝跃跃欲试的那只手。
“奴想为主子做一顿餐食。”
“什么?”
将离抿唇,“奴想亲手为主子做一顿餐食。”
顾南枝有些发蒙,本来以为将离又要提那种要求,没想到只是想为她
做一餐吃食。
她迷迷糊糊点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将离站在了厨房的门口。
厨房内脏污,到处都是烟尘和呛鼻子的烟味儿。
里面一个小兵正匆匆忙忙站起身,见厨房门口来了人,抬眼一看又是将离。
他拍了拍将离的肩膀,这个兄弟,还真是精力无限。
“将军召集我们有急事,木柴在院子,水在缸里,你自己烧水就行,还有,枸杞在靠门的小匣子里,多煮一些,好好补补。”
倒豆子一样说完话,将离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询问小兵为何告诉他枸杞在哪儿,小兵便冲出去了,和同伴会和在一起。
“将军叫我们做什么?”
“又死人了,听说是赌坊里的老板,被人剥皮了,手下的打手的嘴一个个都被人缝上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啧啧啧,那惨状。”
两人一边说一边快速向外面跑去。
将离虽不懂小兵为何告诉他煮枸杞,还是利落的拿了柴火,塞入锅灶中。
顾南枝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洗手做饭的将离。
他动作十分利落,洗菜,洗肉,刀在他的手中宛如有了生命,将肉块切成薄薄一片。
“你为何会提起这种奖励,我
还以为……”
将离微微侧目,现在的他比几个月前木偶一样的暗卫生动了不少。
“主子以为什么?”
顾南枝怎么好将那种事说出口,她转移话题。
“那些人的嘴被缝上了是你干的?”
将离切菜的手一顿,“奴没留下任何线索。”
“为何。”
顾南枝饶有兴致问出口。
“因为他们对主子出言不逊。”
将离神色阴沉了一瞬。
那些人对顾南枝出言不逊,用那种肮脏下流的眼神盯着顾南枝。
如果不是这里还在楚城,杀了太多人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能耽误顾南枝的大计,可就不是简简单单将那些人嘴缝上这么简单了。
将离以护着顾南枝为己任,哪怕过了忘川河,饮了孟婆汤也绝对忘不了顾南枝。
这一路其实顾南枝不知道,但凡对她出言不逊,暗地使坏的人都被将离悄无声息的解决。
那种无脑维护让顾南枝满意,她勾勾手指,将离擦干净手上的水,半跪在顾南枝的面前。
顾南枝一只手抬起将离的下巴,一个吻落在了将离的唇边。
“奖励。”
将离呼吸深沉了一瞬,抬头去准寻顾南枝的唇。
忽然他的动作一顿,眼神凌厉的
看向了门口。
顾南枝觉得疑惑,她顺着将离的视线看过去,当看清门口那个人的脸时候,顿时脑袋一阵疼痛。
卯赤靠着门框,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南枝。
他醒来的时间比药潇预测的早了许多,显然是强行冲撞经脉,提前醒了过来。
面前顾南枝和将离站在一起和谐的一幕刺痛了卯赤的眼睛。
他捂住胸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病了或者是蛊虫不受他的控制在心脏中横冲直撞,他的心口很疼,疼到没办法呼吸。
卯赤那一刻疯狂的想着,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的死过去,顾南枝为什么还要那么残忍,残忍的让他活下来,残忍的让他看见爱的谎言。
“主子,”他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子,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嘴唇哆嗦着,“南枝。”
蹭——
将离抽出腰间的软剑,软剑在空中抖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剑尖直指卯赤的脖子。
卯赤好像没看见锋利的剑距离他不过半寸的距离,他眼神直直地看着顾南枝,又向前了两步。
锋利的剑尖划破了卯赤的脖子,献血顿时流了下来,衬的那张脸更加苍白,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顾南枝叹了一口气,“将离,退下。”
将离抿唇,看了顾南枝一眼,不甘心的收回软剑。
“退下。”
顾南枝加重了语气,将离走到门口,像是无数次值守时候,站在厨房的门口。
大门没有关上,他能清晰地听见厨房内传出来的声音。
“南枝,为什么?”
“抱歉,”顾南枝今日叹气次数很多,“卯赤,爱不是强迫,不是靠蛊虫得来的,我们之间只是意外,是顺势而为,是迫不得已。”
“你同我已经成亲了,你亲口说爱我。”
惨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癫狂又偏执。
面对贪婪的人尚能用利益诱惑,可对上了卯赤这种单纯执着,一但认定了什么就算是死也要达到的人,顾南枝彻底没了办法。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纳你为郎君,你可愿和旁人一旁侍奉我?”
卯赤一把掀翻了将离清洗干净的青菜。
“你怎么能让我同别人分享你,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咳咳……”
卯赤情绪太过激动,血液翻涌,他险些控制不住身体内失去了母蛊的蛊虫。
一丝血液顺着嘴角留下,他半跪在顾南枝的面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