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头,“夜间风大,仔细不要着凉。”
红苕微微笑了笑,垂头看着韩柯的身影离去。
她抬眸看了顾南枝一眼,眼神中是不易察觉的挑衅。
顾南枝宛如没看见,高傲的错开了视线。
那边韩柯带着上千人马,分散开来,将方圆十里的村子都扫荡了一遍。
韩柯就骑马在路口徘徊,眼看着一晚上的时间就要过去,路上才隐隐出现了人影。
他抬头望过去,发现来的都是自己的韩家军。
他皱起眉头,“壮丁呢?”
几个副将对视了一眼,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回将军的话……”
崔虎支支吾吾。
这般模样让韩柯皱紧眉头,厉声呵斥,“有话直接说,如此吞吐作甚?”
几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张成出声。
“回小将军的话,附近的村子不知道怎的,竟然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兄弟们将周围搜找了好几圈,一无所获。”
韩柯沉默。
周围的空气压抑的有些吓人,张成仰起头,忽然韩柯扬起马鞭,啪地一声打在张成的脸上,瞬间皮开肉绽,血顺着脸颊留下,将里衣都染红了。
张成一个没跪稳,跌坐在地上。
“废物。”
韩柯从牙缝里面挤出两个字,不管身
为副将的张成在手下人面前挨了打,是否会落了面子。
见韩柯离去,几个副将匆忙站起身,还是崔虎搀扶了一把张成。
“兄弟,你没事吧。”
张成脸色阴沉,甩开崔虎的手,摸了摸伤口周围的皮肤。
他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自己决策出了错误,净拿我们手下人出气,我呸。”
崔虎心中一惊,韩柯虽然面上表现的大方仗义,实际上心眼极小。
“莫要如此大声,当心让人听见。”
“我怕什么!”张成反而大声,“大不了老子就不跟他干了。”
张成带着气,韩柯也是。
他一人纵马回到了营地,耽误一个晚上的时间,非但没有拉到壮丁,砍树的任务也耽搁了。
一身红衣的红苕知道了韩柯喜欢什么女人,正将自己打造成和顾南枝一样的,能为韩柯事业有贡献的人。
红苕想着之前她提出了建议,韩柯应当是满意的,现在她应该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
她一身干练的衣服,等韩柯靠近了,抢了士兵的活,一只手牵住了缰绳,露出一个英气的笑。
“将军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壮丁在后面吗?我们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她话还没说完,韩柯冷冷的扫了她一
眼。
那眼神冰冷,看的红苕浑身都僵硬了。
“将军……”
她喃喃出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踌躇的跟在韩柯的身后。
韩柯站在泥地前面,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泥地,头疼的越发厉害。
“韩柯哥哥你回来了。”
顾南枝忽然出声,声音空灵,不知道是不是韩柯的错觉,他觉得‘陆莺莺’声音发出的那一瞬间,他头疼的感觉都轻缓了许多。
他扭头,就见一众人跟着‘陆莺莺’,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摞厚厚的木板。
“反正我们的人闲着也是闲着,便让他们砍树,为哥哥分忧。”
压在韩柯心口上的巨石忽然移开,他满心满眼都是‘陆莺莺’。
“莺莺,辛苦你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听着‘陆莺莺’的话,韩柯不由得带上了笑容,自然也就忽视了站在顾南枝身后的卯赤和将离面色不愉地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两人很快掩饰下去了心中的不悦,快的不让人察觉。
当红苕看见韩家军空手而归,当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脸色一白,愤愤地看了顾南枝一眼。
顾南枝压根没将红苕的那点敌视放在心上,还是低声对韩柯说话。
倒是卯赤忽然上前了几
步,用力的撞了撞红苕的肩膀。
红苕吃庝,她不悦的抬起头,却撞上了卯赤一双浅色的眸子中。
她微微瞪大眼睛,面前的男人好像是‘陆莺莺’身后的那个瞧着白面小生一样的侍从。
那眸子好像有某种魔力,她顿时呆愣,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几个呼吸之后,才手脚僵硬的回到马车内,连绿柳和她打听韩柯和‘陆莺莺’两人正在低声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绿柳有些着急,耳朵贴在马车车壁上,试图听清不远处‘陆莺莺’正在和韩柯说什么。
两人瞧着姿势旖旎亲密,很有可能在谈情说爱。
这回绿柳猜错了,顾南枝一脸正色。
“哥哥,何必费力去寻壮丁,哥哥手下都是壮实的汉子,不过两天的时间,就能弄出足够的木板。”
现在顾南枝若是说树是红的,花是绿的,韩柯都会认同。
“妹妹说得对,我们五六万壮士,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能弄出木板来。”
可怜了韩家军,奔忙了一晚上,刚回到营地,还没坐下歇一歇,就又要站起身来,辛辛苦苦的去砍树。
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怨气,碍着韩柯是他们的头头,只能将怒气咽了回去,有气无力的砍树。
“我们是上阵杀敌的,怎么净让我们做这种粗活。”
“不要要抱怨了,快干吧。”
咚咚咚砍伐树木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去了很远,不知不觉将周围游荡的尸人都吸引了过来。
尸人走起路来没有一点动静,摇晃着身体,黄豆大小的瞳孔锁定了一个正在砍树的韩家军。
它忽然扑过去,一口死死咬着士兵的喉咙,人类并不锋利的牙齿用力撕扯,撕拉一声,将人的喉管咬断。
尸人大口吞吃着士兵的皮肉,士兵想要大声求救,却发觉一声都叫不出来。
他捂住喉咙,这才看清那个尸人吃的是他的声带和气管。
“嗬嗬嗬……”
他只能发出一声声类似野兽喘息的声音,周围人都没有发现士兵的异常,还以为他是累了,躺在地上偷懒。
“强子,你快起来,老子还没休息呢。”
那人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声,见叫强子的士兵没有回话,向着那个方向啐了一口,继续砍树。
将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动了动鼻子,忽然在树林中闻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暗卫对血腥的味儿十分敏感,他抬头瞬间,几个暗卫也抬头寻找味道的来源。
将离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