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就候在马车旁边,只要顾南枝一拉开帘子,就能看见他。
外面的场景和顾南枝想像的不一样,没有危险凶猛的老虎,反而是将离举着一个毛茸茸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的小毛团。
将离一向是硬汉形象,举着这么个毛茸茸的小毛团,显得异常违和。
而且谁能告诉顾南枝,为何那个小毛团的头顶上还有一个人明晃晃的‘王’字。
“殿下,这是奴在旁边草丛发现的老虎。”
小老虎眼睛还没睁开,和方才那头猛虎不同,它周身都是白色,就连睫毛都是白的。
此时正因为整个身体悬空,四肢不安的空中蹬着。
“嗷嗷嗷……”
小虎闭着眼睛慌张的吼叫着,自认为凶猛异常,实际上吼叫的时候还带着小奶音,谁都震慑不了。
“殿下,请问如何处置这头老虎。”
似乎察觉到了面前的人就是决定它性命的,小老虎费力向顾南枝那边挣扎了两下。
“嗷嗷嗷……”
小老虎敞开嗓子嚎叫实在是吵得人头疼,顾南枝还没决定它的去留,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养着一只动物的幼崽实在是个麻烦事,而且如果母老虎找过来……
顾南枝犹豫时候,小虎猛地一挣扎
,从将离的手中滚落,在顾南枝的衣摆上打了个滚。
“嗷嗷嗷……”
将离想要伸手去抓,它已经钻到顾南枝的衣摆之下,怎么都不肯出来。
如此蛮不讲理的模样,到是也有趣。
“扔出去,若是母虎找过来是个麻烦。”
将离看着顾南枝的手指揉了揉小虎的头顶,那模样明显是喜欢极了。
卯赤苍白着脸色从马车内爬起来,“方才攻击我们的那头老虎应当就是母虎,殿下不用担心母虎追过来给队伍制造麻烦。”
“那只母虎之前受了伤,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殿下心善,就养着这个可怜见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低声咳嗽着。
顾南枝放下车帘,“你还伤着,快些躺着。”
卯赤脸色惨白,好像随时都准备要晕厥过去一般。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南枝抱着小老虎出了马车,原本有些狭窄的马车顿时显得宽敞起来。
卯赤看着顾南枝出了马车就骑着马,和将离并排前进,方才眼睛里的那点笑意顿时消散。
他手指抚摸着光滑的胸膛,手指似乎泄愤一般,抠挖着已经有了愈合倾向的伤口。
顿时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将白色的绷带都染成红
色。
外面的顾南枝还不知道马车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从空间里面取了牛乳,第一次不假人手的给小老虎喂奶。
“距离耒城还有多远?”
将离估摸了一下距离,“回殿下的话,估摸还有一二百里的路。”
队伍缓缓向前,走到了方才将离卯赤同猛虎打斗的地方。
老虎的腹部有一道明显的被其他猛兽划出来的伤痕,已经开始腐烂生蛆,没多久也要一命呜呼。
南家军的人看见了猛虎死状,顿时惊呼一声。
“老天爷啊,你们看见那只猛虎了吗?”
“瞧见了,站起来能有两个我那么高,还是殿下有办法,若是我们遇见了这只猛虎,恐怕已经成了它嘴下的猎物。”
“你们不觉得老虎死状有些奇怪吗?方才我亲眼看见,那威风样子,怎么转头就皮包骨了。”
若是旁人看见老虎这般死状,恐怕会怀疑卯赤有妖法,对他退避三舍,可南家军已经被顾南枝调教出来了,见到了离奇的死状,也只是会感慨顾南枝有眼光,收到了有仙法的卯赤。
猛虎并未给队伍带来太多的影响,他们快速向前,一天就走了七十里的路程。
晚上在官道旁边修整的时候,顾南枝
走到帐篷中。
卯赤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瞧着随时都会死的模样。
顾南枝皱着眉头,小心解开他胸口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
卯赤浑身发烫,此时手无力地推着顾南枝的手腕。
“殿下莫要上前,当心血腥味冲撞了殿下。”
这般柔弱,濒死都为顾南枝着想的模样,就算心如石头一般的顾南枝也叹了一口气。
“何必如此。”
卯赤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我心悦殿下。”
顾南枝洁了手,从袖口中取出混合灵泉水的药,又将帕子浸了灵泉水,小心地给卯赤擦拭伤口周边。
“你喜欢我是因为你从未见过旁的女子,外面世界精彩,何必将一条命拴在本宫的身上。”
顾南枝不理解卯赤的感情,两人只不过之前嘴唇误碰到一起,应当不会有那么深的感情。
卯赤对她表现出喜欢的模样,应当是没见过其他女子,误以为这就是喜欢。
“不会,南疆相信缘分,只要两个人对视的第一眼,心口悸动,那便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到了,卯赤喜欢殿下。”
南疆少年的爱炽热直白,让人无法直视。
站在帐篷外面的将离剑柄都要握碎了,他这回没有沉默着站在阴
影中,而是掀开敞篷帘子走了进去。
“这里血腥味冲,还是奴来,免得脏了殿下的手。”
还不等顾南枝同意,他便接过了顾南枝手中的药,快速撒在伤口上,也不管卯赤疼不疼,手脚利落地将绷带重新缠绕上。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将伤口处理完毕。
有将离在,顾南枝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到了外面,她始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卯赤。
帐篷内的场景并不和谐,卯赤握住将离的手腕,他的手很有力气,压根看不出是受伤严重的模样。
“你莫要多管闲事,不过就是一个暗卫,一条狗而已,还想管主子的事?”
将离眉毛微挑,卯赤果然是装的。
他嗤笑了一声,说话从来没这里利索过。
“我是狗也是殿下的狗,你还是管好自己,以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就能让殿下倾心于你,这种手段后宫里殿下见多了。”
将离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卯赤嘲讽的勾起嘴角,手段肮不肮脏并不重要,结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吗,他也不是中原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要的自然要全力争取。
“与其管我做了什么,还不如管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