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莺莺果断回答。
风水轮流转,药潇吹了个口哨,嘚瑟站起身,谄媚又嘚瑟小声在顾南枝耳边嘀咕。
“为了我们的大部队能顺利进入京都,只能牺牲主子您了。”
“我是女的。”
顾南枝腔调了一遍。
“我知道,你亲过我,按照南蛮的传统,你必须和我结为夫妻。”
亲过……
难道是马车上两人嘴唇微微蹭过去的那次?
顾南枝心中升起一抹心虚,她回头看了一眼将离。
将离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手死死地握住长刀。
“没事,主子您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就当一个不作数的契约,难不成你们两人还真能有夫妻之实吗?都是为了给巫女做戏,为了大计,都是为了我们的大计。”
药潇压低声音,在一旁劝导。
“那……成。”
顾南枝深吸了一口气,“都是为了大计。”
陆莺莺搀扶着巫女坐在椅子上,她拿着一条红色的大花绸缎,另一端递到顾南枝的手中。
院中厮杀声未停,痛苦的叫喊声和绝望的哭喊交织在一起,成为成婚的奏乐。
血液顺着青砖的缝隙蔓延,成了婚礼的红毯。
目光呆滞如木偶的南蛮巫女坐在老爷椅上,见证了这场
荒诞可笑的婚礼。
药潇站在南蛮巫女的一侧,脸上带着笑,拉长声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顾屿手指有些僵硬地握住手中的红绸,这也是她第一次成婚,虽然是糊弄巫女,可实打实地心中有些紧张。
更重要的是将离就站在一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南枝的背影。
如果不是将离自己刻制,恐怕现在早就已经一刀看在陆莺莺的脖颈上。
“礼成——”
药潇拉成声音,“愣着做什么,鼓掌啊。”
二丫和王铁柱从一开始懵逼到现在,脑子根本没转过弯来,还不知道为什么顾南枝忽然和陆莺莺拜堂成亲。
药潇声音起,他们下意识地开始执行。
啪啪啪啪……
机械的鼓掌声在满是尸体的后院中响起。
两人不知道应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最后停留在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又像是哭又像是笑。
伴随着药潇一声礼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南枝对着陆莺莺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上前完成传承。
陆莺莺走到南蛮巫女面前,半跪在地上,小声。
“阿娘。”
面容一直凝滞住的巫女瞳孔微动,缓缓地落在了半跪在地上的陆莺莺脸上。
她伸出如骨
头架子一般的手掌,落在陆莺莺的头顶。
巫女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嘴唇微动。
“我的孩子。”
自巫女的手放在陆莺莺的头上时候,周围升起一阵雾气,将离立刻警惕,他上前护住顾南枝,带着她后退了好几步,躲闪开雾气的范围。
很快雾气模糊了众人的视线,陆莺莺和南蛮巫女处于雾气的最中间,即便几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雾气,还是逐渐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
“主子,那个陆莺莺该不会是糊弄我们吧。”
药潇越说越觉得可能,他一拍大腿,“主子,那丫头有诈!”
将离吹了一声口哨,忽然小院四周的房顶上出现了好几道身影,赫然就是跟着大部队向前的暗卫。
即便陆白有后手,带着数不清的失去理智的百姓掏出白鸠冲,迎接他的将会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军队!
“先不要动手,再等等。”
顾南枝心中也忐忑,如果想要继续前进,陆莺莺是关键。
“顾南枝。”
雾气中有人叫了一声顾南枝的名字。
顾南枝猛地抬起头,周围所有人还都是一副警惕的模样,好像没听见那道声音。
“顾南枝。”
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南枝皱眉寻找声
音的来源。
——是雾气最中央!
“顾南枝……”
声音不疾不徐的一遍遍叫着顾南枝的名字,显然是要她过去。
顾南枝抿唇,她上前了一步,将离立刻发觉她的动作,拉住了顾南枝的手腕。
“主子!”
“有声音叫我,一遍一遍,我想要过去看看。”
将离扫了一眼雾气,院中那团雾气和白鸠冲外面的雾气瞧着差不多,谁也不知道雾气中有什么,陆莺莺是不是诚心要和他们合作。
“主子,当心有诈。”
“我知道。”
那道呼唤的声音开始急切起来,一遍遍叫着顾南枝的名字。
从一开始如果不仔细听就容易忽视,到现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每一声呼唤好像都要钻到顾南枝的脑袋中。
只是和将离说句话的时间,那声音越发的大,顾南枝的头开始疼起来,周边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显得有几分缥缈。
顾南枝挣脱开将离的手,几乎是小跑着,一头扎进了雾气之中。
模模糊糊,她好像看见陆莺莺站在她的面前。
脚步不受控制,她跟随本意上前,站在陆莺莺面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莺莺好像长高了许多。
从比顾南枝高出半个头的察觉,到现
在顾南枝要仰起头才能看见陆莺莺的下巴。
“陆莺莺?”
“是我。”
不止是个头长高了,就连声音也沙哑低沉了不少。
陆莺莺对顾南枝张开手,顾南枝此时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一样,直直上前,伸出手环抱住了陆莺莺。
神志被消磨,好像被浸泡在温水之中,顾南枝大脑都混沌了。
她最后停留的印象是自己迷迷糊糊抬起头,盯着陆莺莺的下巴问出声。
“陆莺莺,你的胸呢?”
“主子!主子!主子!”
一道道急切的声音响起,顾南枝手臂一疼,她睁开眼,只见将离有些焦急地呼唤着她。
“我怎么了?”
看见顾南枝清醒过来,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您好像被摄魂了,方才怎么叫都不醒。”
她环视四周,自己还身处在陆府的后院中,陆莺莺被人踹倒在地上,夜一拎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刃对准陆莺莺的脖颈。
只要顾南枝稍微有点不对劲,陆莺莺就会即刻人头分离。
“松开她。”
顾南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对之前的记忆有些混沌。
她上前一步,只觉得头重脚轻,干脆一头扎到将离的怀中,喘息了一会儿。
“刚才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