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将离共事这么久的药潇自然看见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摸向后腰的动作,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讨不到好处,他立刻闭上了嘴,乖顺的不行。
将离没有了借题发挥的理由,面上有些不悦地放开了手。
“主子吩咐,让我们今日看着后院。”
“后院有……”
药潇话还没说话,就被将离扯着领子带到了房顶阴暗的地方。
两人就这么趴在房顶上,夜风呜呜地吹过,就在药潇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院中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同样女子的呜咽声,同样几个小厮摁着新娘子的脑袋,嘭嘭嘭地磕了三个响头。
几个人将新娘子推到柴房中,随后整个后院安静了下来。
药潇啧啧了两声,看着陆白离去的背影,感慨,“这兄弟,夜夜当新郎啊。”
“嘘。”
后院的人已经散开,将离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药潇只能跟着一起趴在房顶上,他闭嘴没干净多长时间,周身已经被夜间的风吹得浑身发麻。
他瞥了将离一眼,压根没将他之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你倒是辛苦,这么大的风,还坚持着,你这么忠心耿耿对你家主子是为什么?”
见将离不答,药潇挪着靠近,试图用将离高大的身影遮挡一
点寒风。
“如果是因为你们身体里的毒,我倒是有办法,咱们共事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愿看见你被毒控制着。”
将离如一只黑豹一般,蛰伏在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
“喂,我和你说话呢。”
“和毒无关。”
将离终于吝啬的吐出四个字。
实际上在灾难出了苗头的时候,顾南枝已经将解药交给所有暗卫,她并没有用毒控制暗卫,也没有用毒控制他。
“那你为什么还跟着殿下,是因为一口吃的?”
话一出口,药潇直接否定这个猜想。
“你这般厉害,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应该不会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跟在殿下的身边,难道是你所求更多……”
握着长刀的手微微紧了紧,将离只觉得自己心中龌龊,以为自己不提,便能粉饰太平。
“难道是你点击殿下许诺你我大官的位置?”
药潇越说越觉得可能,“阿将啊,做事不能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只有一个,殿下已经能许诺给我了,你就只能靠边站了好吗?”
药潇的脑回路向来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刚想要继续开口,强调自己在顾南枝心中的地位和将离不同,嘴刚张开,将离被冻的发麻的
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来人了!
丑时。
几个小厮拖着被割了舌头的钱婆子,一路到了后院一个石台上。
石台上刻画着诡异的黑色花纹,花纹一只蔓延到地下。
将离皱眉看过去,他的眼力超乎常人,能在只能模糊看见人形的光线中看清石台上的花纹。
与其说是花纹,不如说是一种外邦的文字,一圈圈围绕圆形石台刻画。
而文字也不是黑色,而是血液顺着凹槽流过,凝固在石台上的文字中。
钱婆子惊恐的“啊啊啊啊”地出声求救,吵得几个小厮烦躁。
“叫叫叫,叫什么叫,能为白鸠冲死是你的荣幸。”
在如此模糊的光线中,小厮根本看不出来那个呜呜呜求救的女人就是钱婆子。
他冷哼了几声,一脚踩着钱婆子的脖子,锋利的长刀直接割破了钱婆子的血管。
噗嗤一声血液飞溅出来,顺着石台上的文字,渐渐向地下流去。
小厮耐心地等着,等着钱婆子的血液流干净,这才拽着她的一只脚向后厨走过去。
咚咚咚三声砸门。
小厮直接将尸体甩在了厨房门口。
“老赵,今天的猪送到了。”
“哎呦,这么快啊。”
“是啊,看了一个时辰,我都快要困死了,猪
送到了,我就走了昂。”
“好好好,慢走不送。”
他们的动作太过轻车熟路,看的房顶上的药潇胆寒。
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如此轻易地处理一个人的尸体。
厨师老赵拿着油灯,从钱婆子的脸上照过。
“啧啧啧,今天的猪也太老了一些,要多加一点料才能遮住酸味。”
他胆寒地扭头,将离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殿下呢?”
药潇惊恐之余,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今天晚上总是觉得哪不对劲了。
顾南枝几乎和将离每次都是一起出现,如果不是每天看见将离从顾南枝的房中出来,他甚至怀疑两个人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们恨不得九个时辰都黏糊在一起,现在猛地两人分散开来,药潇还有点不太适应。
“现在就去接殿下。”
他弯腰在房顶上前进,脚踩着瓦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房屋下巡逻的家丁小厮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察觉到房顶上快速闪过两道人影。
此时顾南枝正在陆莺莺的房中。
她一只手撑在陆莺莺的枕头旁边,另外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
“你中毒了?”
陆莺莺双手死死地拉住自己身上的被子,一直
拉到下巴位置,警惕地看着顾南枝。
“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南枝挑起陆莺莺一缕发丝,她此时的举动就像一个登徒浪子。
“自然是学话本子里面的故事,穷书生勾引小姐,趁着夜色追寻真挚的爱情。”
陆莺莺嗤笑了一声。
“将小姐真会说笑,你我皆是一介女子,怎么趁夜私奔。”
“不不不。”
登徒浪子微微勾起嘴角,“重要的不是私奔,而是为什么私奔。”
她一双眼定定地看着身下异域风情的女子,白皙的手指将陆莺莺的头发挽到耳后。
手指划过陆莺莺的脸庞,激的陆莺莺的耳根又染上了通红的颜色。
“因为你要死了,死在陆白的手中,我是唯一能救你的。”
“咕咕咕。”
院子外面响起鸟叫声,顾南枝吱嘎一声推开房门。
一道人影快速落下,带着顾南枝消失在被人团团围住,日夜把守的院子中。
“主子,这里实在太恐怖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几个人一回到他们的院子中,药潇双腿发软地跪在地上,就要抱着顾南枝的大腿开始嘤嘤嘤的求饶。
“快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天。”
“明天?”
药潇看了一眼顾南枝,疑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