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忽然顿住,震惊地看向前方。
药潇还没察觉到不对劲,“世界上怎么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不等于不存在,年轻人……”
他正准备趁着顾南枝不注意,再猛敲秦河的脑袋。
他回过头的时候也愣住了。
“尸人!我去!尸人跑出来了!”
瞬间他就回过神来,药潇惊呼了一声。
他刚嚎完,将离已经冲过去,长刀直接插入尸人的眼眶,快速转动手中长刀。
尸人挥舞的手臂一顿,随着大脑被绞碎,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将离一脚踹在尸人的手臂上,将尸体踹的翻转过来,脸向上。
他拿过身旁人手中的火把,火光照在那个尸体的身上。
顾南枝也快步走过来,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整具尸体高度腐烂,有些地方已经腐烂的露出骨头来,如果不认识尸人的人见了,肯定以为这具尸体已经死亡最少三个月的时间。
她和将离对视了一眼。
“真是尸人!”
顾南枝抿唇,这些尸人怎么跑出来了,难不成是秦川地震,将儋州边线的城镇也震的塌陷了,尸人便顺着围墙的破口跑出来了?
那城中上万的百姓呢?他们还活着吗?
“这就是尸人?尸体
还当真会行动。”
走在前面的南家军见到这一幕已经惊恐的说不出话来,顾不得要安静前进,纷纷低声相互交谈。
“这是什么东西!”
“尸体为何会动!你们没看见,那尸体烂的就剩下一个骨头架子,还呜哇乱叫的冲过来要咬人。”
和那些脸色苍白的南家军相比,秦河淡定的简直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通知后面的南家军,如果遇到行动怪异,口中发出嘶吼声音的尸体,攻击它们的头,攻击其他部位杀不死他们,千万不要被抓伤咬伤,一但有受伤的便立刻上报。”
和从儋州逃出来的顾南枝一行人不同,秦川的百姓只见识过巨大的巨鱼,没见过不知疲惫,不知疼痛的尸人。
“是!”
暗卫领命,他们分散开来,一边将顾南枝的话复述给千夫长,千夫长转述给百夫长,百夫长通知到自己手下的每一个人。
众人惊恐的不行,有要人命的毒雾不说,毒雾中还有吃人的尸体!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队伍只是停顿了片刻的时间,又继续前进。
将离低声,“殿下,若是那些尸人跑出来可就麻烦了。”
“是啊,”顾南枝紧皱着眉头,“白日要用面罩掩面,虽尸
人厌恶光线,可在人的诱惑之下,他们定会攻击队伍。”
可偏偏他们不能在白日将面罩摘下来,不然就会吸入毒雾,导致精神崩溃。
若是跑丢了,脱离队伍,生存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顾南枝低头转着将离为她弄过来的面罩,看着上面的薄纱,她忽然灵光一闪。
“百姓掩面的布都是割下衣袍充当的,让百姓用匕首将眼部的布料划薄,这样勉强可以视物的前提之下,还能防止毒雾顺着眼睛入侵。”
“是,奴这就传达下去!”
药潇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顾南枝在几个人要传达之前,还是和秦河确认了一番。
“我这法子可行?”
秦河认真点头,“可行。”
“就这么传递下去,尽量在天亮之前弄好面罩。”
顾南枝这才对药潇开口。
一整个晚上队伍都很忙碌,一开始赶路,后来传和尸人有关的消息,现在是用匕首将面罩上眼睛附近的布料磨薄。
行进到河边,地势稍微宽敞一些,顾南枝将空间中的驴车又都挪了出来。
现在体弱的人坐在驴车骡车上,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用匕首小心将布料磨薄。
他们不敢停歇,忍着眼睛的酸痛,磨完自己的还要磨队伍中
其他人的。
在天色快亮的时候,顾南枝抬起手,队伍缓缓停下。
这回他们没有原地休息,而是挪着板车围在队伍周围。
板车首位连接在一起,将南家军都圈在板车中,而牲畜则是被拴在了外面。
动物的直觉比人更加灵敏,它们能最先发现危险到来。
这种时候,他们只能牺牲一些牲畜,以保证队伍的安全。
顾南枝便直接利用这些牲畜防备随时可能过来的尸人。
忙碌完这一切,天色大亮,熟悉的雾气四起。
刚才还紧张低声讨论的南家军瞬间安静了下来,没发出一点动静,相互拥挤着,蜷缩在一起。
顾南枝透过薄纱看了一眼身影逐渐消失在毒雾中的牲畜,也坐了下来。
她靠在将离的身侧。
一整个白天异常难捱,即便布料被磨薄,可人的能看出去的距离是有限的。
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嗬嗬嗬——”
“嗬嗬嗬——”
一阵熟悉的低吼声音响起,几乎瞬间,将离站起身,带着暗卫悄无声息地向声音的地方前进。
顾南枝坐在原地,心中有些忐忑的等待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南枝便看见雾气中出现了几道身影,正向这边靠
近。
她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刀,直到那些身影靠近了,顾南枝才松了一口气。
是暗卫回来了。
她抓住将离的手,纤细的手指快速在将离的手背上写写画画。
【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尸人解决了吗?】
将离认识的字不算特别多,他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都放在顾南枝划过他手背的触感,勉强将这句话认出来。
随后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奴越举了,随后反手扣住顾南枝的手背。
【听见声音,去了,没声音了,消失,不见。】
将离听到声音,顺着声音寻过去,忽然尸人好像被一双手掐住了脖颈,瞬间就没有了声音,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觉。
几个暗卫又在附近徘徊了一阵子,确认没有任何动静了之后,才折返回来。
【消失?】
顾南枝点了点将离的手背,手指并没有离开那片粗糙的皮肤,而是无意识地在将离的手背上画圈。
顾南枝的手指太过细嫩,和舞刀弄枪的将离不同,手指在他手背上画圈的时候,那片皮肤都是发痒的。
将离没有将手抽出,任由顾南枝动作。
【消失……】
手指忽然停顿,顾南枝极快速地在将离的手背上继续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