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微微扬起眉头,从空间中取出了混合了灵泉水的伤药。
她没回头,直接向身后抛去。
“将统领还真是难得,竟然主动为本宫上药。”
顾南枝调侃了一句,身后的将离却没有说话。
他抬手接过了顾南枝扔过来的伤药,小心地将伤药涂抹在顾南枝的伤口上。
即便已经放轻了力道,他还是能感受到手下肌肤的微微颤抖。
他动作越发的轻柔。
“主子下次莫要如此,奴一条贱命,怎能让主子舍命相救。”
又来了。
顾南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忍着疼。
“从来就说不出一句让我高兴的话,上完药就滚出去。”
她正心烦,之前药潇说的那句天降灾祸于大元的话始终萦绕在顾南枝的心口,便没什么好气地开口。
将离还是一惯的沉默,不管顾南枝做出多过分的事情,对他打骂还是动手打人,他都是一副任由主子处置的模样。
他小心地将顾南枝的伤口上都涂抹上了伤药,随即站起身,对着顾南枝一拱手。
“主子,药已上完,奴这就滚。”
“等等。”
顾南枝随手捞过桌子上的伤药瓶子,里面还剩下不少的药。
她随意地将昂贵的伤药倒在手
心,随后冷声,“手。”
将离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伸出自己的双手。
他掌心都是狰狞的伤口,因为要为顾南枝上药,只是匆匆清洗过,现在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主子,奴的伤口狰狞,怕碍了眼主子的……嗯……”
将离的话还没说完,顾南枝两只沾着昂贵伤药的手拍在将离的手心中,随意一蹭,将手心中的药蹭到将离的手心。
他疼的闷哼了一声,随后伤口处就传来了清清凉凉的感觉。
他沉默着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久久没有开口。
“赶紧滚,还要我送你离开不成。”
顾南枝语气中带着刺,旁人听了只会觉得受了侮辱,曾经伺候顾南枝的宫人背后没少偷偷的骂她。
唯独将离不同,他深深对顾南枝行了一礼。
“多谢主子垂怜。”
他后退着出了房门,转身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侧躺在床上的顾南枝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撑着胳膊坐起身来,高声。
“小五!”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夜五鬼鬼祟祟地闪身到了顾南枝的房间,关门的时候还小心地向外面看了一眼,见将离没注意到这边的声音,才悄悄关上门。
“主子有何吩咐?”
夜
五鬼鬼祟祟的模样也让顾南枝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她对夜五招招手,在她耳边轻声。
“去瞧瞧你们统领在忙什么,皆如实禀告,听见了吗?”
夜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悲鸣一声,怎么倒霉的总是她,她宁愿对着船舱中狰狞的怪物,也不愿意去监视将离。
顾南枝重重一拍夜五的肩膀,“你知道谁是你的主子吗?”
心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夜五扬起一个艰难的笑。
“自然是您,奴是您的暗卫,自然听从您的命令。”
闻言顾南枝才算是满意地拍了拍夜五的肩膀,叮嘱了一句。
“小心行事,不要被将离发现。”
“是。”
夜五垂眸,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成了专业的暗卫。
她垫起脚跟,轻轻地踩在地板上,其他人经过都会发出吱嘎的地板夜五踩上去没发出一点动静。
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将离的身后,跟着将离穿过了昏暗的船舱,最后将离高挺的身影停在了一间房间门口。
他的身量颀长,经过门框的时候,还要微微侧头。
将离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夜五快速将自己的身影藏在黑暗之中,堪堪躲过了将离巡查的目光。
听见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夜五才敢探出头去。
将离走入房间中,之前因为船体漏水,整个屋中都是潮乎乎的水。
巨鱼袭击船体的时候,水位直接涨到了房顶位置,被捆绑住双手的张翠翠险些以为自己要死了。
听见有人走进来,她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呜咽地出声啜泣。
将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张翠翠的模样,一双眼中带着戏谑的神情。
张翠翠想要开口,口中塞了步的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将离。
似乎是欣赏够了张翠翠狼狈的模样,将离这才大发慈悲地微微弯腰,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扯出张翠翠口中的布条。
修长的手指一松,占满张翠翠口水的布条就这样被将离嫌弃地仍在地上。
能说话的张翠翠第一时间就哭出声,她不断地哀求。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招惹那个女人,您就放了我吧,求求您了,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情绪失控的张翠翠哭喊的声音有些大。
“嘘。”
手指抵在唇边,将离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温柔,“不要喊了,若是惊扰了主子,我就砍断你的舌头。”
说出的话让张翠翠胆寒,她颤抖点头,她
知道将离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他真的做得出来!
“好孩子。”
将离十分满意张翠翠识相的模样,给他省了不少的事。
他半蹲下,视线同张翠翠齐平。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预言到鲶鱼攻击船体的事情,也没有预言到鱼人会控制巨鱼的身体。”
张翠翠欲哭无泪,她本来就对这本小说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过是大致地扫了一眼其中内容,她怎么能这么详细地知道每个发生的事情!
“我……我,”她支吾了两声,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借口,连忙出声,“因为你有了思想,不再是书中刻板的人物,蝴蝶效应听说过没有,你一个举动会让事情向着另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就连她都被自己这个理由说服了,她抬起头,哀求地看着将离。
“所以说你并非能精准地预言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对,就是这样。”
将离微微点头,“那就是说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展开一张纸,上面只写了寥寥几行字。
【儋州尸人,秦川水患,吴州迷障,云岭狂兽,尸人终究不可控,终有一天遍布整片大元土地,京都人心各异,新的共主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