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河水都是浑浊的土黄色，前面似乎有一道道身影在水中翻滚。
顺着顾南枝手指的方向，将离望过去。
他不确定地开口，“回主子的话，那……似乎是一片鱼群。”
说是鱼群实在有些牵强，依照他们站在接近十米左右高的船体向下望，依旧能将
恐怕那些鱼的体型都能超过三丈左右。
鱼群在水中翻涌，它们似乎对上了另外一群鱼。
两方鱼群在水中开始战斗，疯狂地撕咬对方的鳞片，鱼鳍，鱼鳃，将这片水体搅得天翻地覆，就连顾南枝的船都收到了波及。
“主子小心！”
将离一只手环住顾南枝的腰肢，另一只手死死拉住船上的栏杆，这才没被这次的波动甩下船。
后面的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靠近船边的百姓一个不注意被甩飞出去，他们扑通一声落在水中，开始上上下下的挣扎。
船体湿滑，没有着力点，百姓大声向上面求救。
忽然一个人呆愣住，他旁边的人还在伸出手扣着船体。
“鱼……鱼……鱼……”
听着身后同伴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人本来不耐烦地扭头，“你别说了，鱼就鱼，
谁还没见过鱼，还不快想想怎么上去。”
他话音刚落，忽然余光瞥见一个反光打的东西。
他顿时浑身僵硬地转头，就见一颗足足有半个人大的眼睛漂浮在水面上，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是……是鲤鱼，一只巨大的鲤鱼！
“啊！”
他惊叫一声，拼命扑腾着想要离开水中。
陆地上的人游泳的速度怎么比得上水中的鱼，那只巨大的鲤鱼灵巧地一甩尾巴，大张的嘴一吸。
没游出去多远的人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拦腰咬住，他只觉得好像自己被撕扯成了两半，剧痛之后瞬间没有了气息。
瞬间一股淡红的血液在水中蔓延开来。
鲤鱼囫囵地将咬成两半的人吞咽下去。
这一切都落在顾南枝的眼中，饶是她见惯了尸人，见过牲畜撕咬人类，猛地见到十多米长的鲤鱼吞噬百姓，还是不免腿脚有些发软。
好在那些鱼群正在相互撕咬，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并没有对水面上的这条船表现出过多的兴趣。
鱼群散开，水面上飘荡着死鱼的尸体。
这种动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百姓都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去。
“老天爷啊，那些东西是鱼吗？”
“我活
了三十来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鱼！”
有的百姓脸上露出惊恐，有的百姓脸上则是露出惊喜的神色。
“小姐，这不是有吃的了吗？”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顿时百姓看着水中的鱼尸就开始两眼冒光。
顾南枝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恢复了镇定。
“不能吃。”
百姓有些哗然，当场有人问道：“小姐，我们都快要饿死了，好不容易遇见了鱼，怎么就不能吃？”
“就是啊小姐，为什么不能吃。”
“说了不行就不行。”
顾南枝高声。
鱼长得这么大显然是不符合常理，谁也不知道吃了这样的鱼之后，人会变成什么样。
“命令药潇，加快速度离开这片水域。”
顾南枝对将离开口。
“是，主子莫要着急。”
将离担心外面的百姓会对顾南枝不利，他先搀扶着顾南枝回到了船舱中，随即快步走到船舱下，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药潇。
药潇一脸的严肃，“知道了。”
将离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压低声音，“药潇，你到底弄出来了什么东西。”
药潇沉默，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知道，我的丹方只会让人不知疲惫，异常兴
奋，肯定是有人在我的丹方里加了其他什么东西！”
药潇也想骂娘，本来以为最多弄出来吃人嗜血的尸人，现在怎么连动物也开始变得不正常！
他靠近将离，“先回到京都，弄清‘父亲’到底在丹方中加了什么，方才能有解决之法。”
将离深深地看了药潇一眼，“你最好祈祷我们能全需全尾地到京都。”
船上的百姓见顾南枝和将离离开了，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把鱼弄上来一条。”
有人开口。
当即有人弱弱反驳，“可是小姐都说了那鱼不能吃，而且你们瞧着这鱼如此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妖邪俯到鱼身上。”
饿极了的百姓嗤笑了一声，“就算阎罗王附到鱼身上我也照吃不误，大家马上就要饿死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的话得到了一些人的附和，上百人想法子将那条大鱼拖到船上，随后如疯魔了一样扑到鱼尸上，用断裂的木头开始分割鱼肉。
鱼肚子被劈开，里面的内脏顺着破口处流到了船上。
内里的器官足足有人那么大。
他们费力地将鱼内脏扔入河水中，分割肉的时候要整个人都钻入鱼腹中。
断裂的木头用力划着巨鱼
的皮肉，割下来的鱼肉还在微微弹动，巨鱼被剖了内脏，鱼肉被分割，百姓欢欢喜喜，却没有几个人注意到鱼脑袋上的腮还在微微颌动。
一开始百姓还能将船板扒下来烤鱼肉吃，到最后船板都被扒干净，他们便开始生吃鱼肉。
看着那些人吃肉时候疯魔的样子，剩余没吃肉的百姓看的胆战心惊。
有人不敢和他们共处一个空间，便偷偷的去找顾南枝。
“小姐在吗？我……我有事同她说。”
将离正站在门口守门，见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过来了，他当即盘问。
“找小姐有何事？”
那人扭捏着，“反正就是重要的事，这里不方便说。”
身为暗卫的警觉，将离马上防备，“不说就不用说了，请回。”
那人快要哭出声来，“求求你让我见见小姐。”
两人争执的声音有些大了，顾南枝本就一跳一跳的脑袋更加难受。
“外面吵闹什么？”
那人见将离对着门口的位置行礼，忽然站起身向顾南枝房间的门位置跑过去。
将离反应迅速，一把将人摁在门板上，发出巨大一声响。
走廊尽头有人鬼鬼祟祟，正要偷偷缩回头，将离的刀柄忽然凌空砸向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