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食几乎要将整个桌子布满，鸡鸭猪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唯独没有水里游的。
见过了人面鱼之后，众人看见鱼都不由自主地泛恶心。
顾南枝喝了一口热汤，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方才的梦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她犹豫片刻。
“一会儿去虞城集市上逛逛，再囤些吃食吧。”
“是。”
虞城不向儋州一样，到处都是吃人的尸人。
顾南枝出行只带上了将离，两人行走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
将离神情紧绷，总觉得好像会有尸人从路边行人中窜出来。
“老人家，这鸡怎么买？”
顾南枝却丝毫不见紧张的样子，还和路边卖鸡的农妇攀谈起来。
守着摊子的妇人热情地同顾南枝开口，“五十文一只，这都是能下蛋的老母鸡，肥的很。”
转而将视线落在将离的身上，“年轻人，给夫人买两只回去补身子吧，买两只回去下蛋也是合算的。”
将离本来神色严肃，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在听清妇人话的时候，他耳根莫名有些红。
他下意识地看向顾南枝，顾南枝双手背在身后眼中含笑地看着他。
“看我做什么，老人家在同你说话呢。”
将离手已经摸出钱袋，“买，买两
只也是好的。”
说着痛快地将老妇人摊子上的鸡都包圆了，包括老妇人好几天都没卖出去的公鸡也一并买走。
老妇人笑的见牙不见眼，直直夸赞到，“你这小伙子对夫人还真好，老婆子我在这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人出手阔绰的样儿很快将周围卖货的视线吸引过来，他们瞬间呼啦一声围过来。
“小伙子，给夫人买毛皮冬做衣吧，您瞧瞧，火红的狐狸皮做围脖，定衬的您夫人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野鹿要不要，正巧一对，给您讨个好彩头。”
“您看看猪，上好的大肥猪，我给您整个虞城最低价。”
“药材药材，什么药材都有。”
“水粉，您看看水粉，京都流行的颜色款式，好看的很。”
一群人将将离围住，纷纷吆喝自己的货物，每个摊主都巧舌如簧，精准地抓住了将离的软肋，推销起来不要命。
从死人堆里厮杀出来的将离险些招架不住，他也不能用力将这些普通百姓推开。
顾南枝坐在路边的摊子上，笑着看着将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将离的钱包已经被掏了个精光。
他将钱袋子翻过来，再三表明自己真的没有银子了，那些热情的摊主这才放过他。
“劳烦各位将货物送到一品阁天字二号房。”
他对着众人拱手。
他消费了这么多银两，众位摊主纷纷笑呵呵的答应。
“您请放心，我们马上就给您送货。”
“主子。”
将离从人群中挣扎出来，马上站到顾南枝的面前，有些愧疚，“奴将银子都花光了，请主子责罚。”
顾南枝扫了一眼那些摊主的货物，山鹿，野鸡，野兔，肥猪，母鸡，羊，鸭子，毛皮……
倒也不算乱花钱，正是她空间中需要的。
她眨眨眼，“无妨，就从你月钱里面扣，你不会舍不得吧。”
将离神色一正，“奴都是主子的，更何况区区月钱。”
两人正说着话，东西最多的肉铺掌柜的落在后面，他将五六只肥猪猪腿绑上，和铺子中的伙计搬到车上。
路过两人的时候，他热情地开口，“两位稍等，小的马上把猪送到一品阁。”
顾南枝收起了公主的架子，此时就和平常人家的夫人一样和掌柜的攀谈。
“掌柜的，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将猪都出售啊。”
掌柜的搓搓脸，“您是有所不知，最近不知道了怎么了，下了那场大雨之后，那猪是成片成片的死，好不容易保住这几头，自然要想方设法卖出去，不过您放心
，这些猪绝对没有问题，健康的很。”
顾南枝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笑着开口：“我们自然是相信掌柜的，不知掌柜有没有老母猪和种X，我也一并买了。”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的更加灿烂，“有有有，夫人能要自然是好事，我同乡那里还有几只，不知夫人……”
“一并都要了。”
“好咧。”
目送掌柜的离开，将离敏锐地察觉到顾南枝情绪的不对。
“主子，您可是觉得有什么异常？”
“说说你怎么想的。”
顾南枝没回答将离的问题，反而反问到。
“那掌柜的说大雨之后猪大片大片的死，奴斗胆猜测会不会是之前大雨将儋州的……一点东西冲到这边来了。”
将离试探地说到。
吃了尸人尸体的老鼠个头变大，和尸人相互厮杀的人面鱼进化出了五官和四肢，被尸人咬伤的百姓会变成尸人。
浸泡过尸人的雨水流入河道，其他州府的牲畜喝了难免也会被感染上尸毒。
现在顾南枝就寄希望于尸毒经过大量水的稀释，毒性逐渐减少。
顾南枝冷笑了一声，“药潇还真是会给我们找麻烦。”
两人折返回一品阁的时候，药潇正叉腰指挥着其他人收货，见顾南枝回来了，立刻一
挥帕子迎过去。
“主子。”
啪。
将离猛地一拍药潇后背，他踉跄了几步，没能如花蝴蝶一样翩然到顾南枝的身侧。
他扶着一旁的桌子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一阵子，缓过来便骂道：“将离你疯魔了，怎么刚见面就打我。”
将离冷声，“你该打。”
其他暗卫垂下头，不敢卷入两人之间的斗争，免得自己被误伤。
“别吵了，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货物都放在一品阁的后仓库，顾南枝趁着其他人收拾的时候将大部分都收入空间。
为了掩人耳目又买了四五辆马车和七八匹马。
他们到虞城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又匆匆离开。
顾南枝的马车行驶在路上，和一众逃荒过来的人擦肩而过。
为首的赫然就是一脸土灰的张翠翠。
“你们一文钱没有还跟在我身后做什么！”
她不耐烦地大喊。
那些人不乐意，“要不是你领我们走的那条山洞忽然坍塌，我们的银钱粮食都落在里面，能过得这么狼狈吗？”
“嗨，你们还怪我了，要不是你们家里人走的那么慢，我们早就出来了。”
张翠翠不甘示弱地骂道。
难民队伍中有人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哎呀，我的儿啊，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