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咽了咽口水,面对这个摸不清楚的男人,心中的惊恐达到了顶峰。
他眼神止不住地向城墙下飘,好在这次他们带来了不少人,等一会儿
届时他便将这些人都五马分尸,丢出去喂尸人!
“你在找这个吗?”
将离提着一个人头在千夫长面前晃了晃。
士兵被吓得哆嗦,扭头发现一群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迅速将城内的士兵都解决,并将人头砍下来摞成塔,而将离手中那颗人头正是他的手下百夫长!
“您问什么,我一定都说,我都说。”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士兵的行李防线崩溃。
他跪在地上不住地向将离磕头,额头都被磕的血肉模糊。
“可我没有什么想问的,杀了他。”
将离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一摆手就有一个黑衣人上前,拎着长刀就要向士兵的脖子砍去。
“是秦川太守张成义张大人命令我们过来看守宿城,无论是谁都不许经过宿城出儋州,如遇见画像上的人,格杀勿论。”
他颤抖着双手举起两张画像。
上面画着的是一男一女,男人是药潇,女人则是顾南枝。
“杀。”
将离将两张画像收入怀
中。
千夫长听了哭的提泪横流,“我都说出来了,求好汉饶我一命!”
“你有所隐瞒。”
将离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千夫长,好像那双眼睛能看见他心中的秘密。
千夫长紧张地咽口水。
“张大人曾经说过,京都一位大人物不希望有人出儋州,宿城之后是秦川的兵力,足有万人。”
他小心抬头打量将离神色,继续说道,“靠近既死,不论何等身份。”
将离瞳孔微缩,想起曾在赤城中,陆泽在雨夜嘶吼。
——你们出不了儋州,没人能走出儋州!
难不成就是因为张成义派兵在此守着,但凡靠近的难民都死了?
他面色阴沉下来,“杀了他。”
咕噜人头滚落在地上,千夫长直到死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将什么都说出来了,而那个男人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人杀死了。
顾南枝站在城门下的那一刻,厚重的城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她抬着头,姿态高傲的不像是逃荒,而像是回到皇宫接受其他人的跪拜。
“你输了。”
她淡淡留下三个字,不顾药潇神色如何,直接越过了他。
守城士兵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地面上一片血腥。
顾南枝跨过了千
夫长的尸体,走入城中。
药潇失魂落魄地跟在她的身后,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说是城镇,城中俨然成了军营,不见一个普通居民。
街道两边的铺子和鹿城中的一样大敞着,里面但凡有用的,能吃的东西都不见了。
方才暗卫已经将宿城摸清楚,将离落后顾南枝一步,同她低声禀报。
说到关键处的时候,他停顿一瞬,回头看了一眼如同行尸走肉的药潇。
“无妨,继续说。”
顾南枝开口。
“方才那守城的士兵说秦川太守张成义奉京都中一位大人物的命令看守儋州,但凡靠近儋州边线的,无论是谁,身份如何,格杀勿论。”
在宿城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都是人的尸骨。
有尸人的,也有普通人的。
凡儋州逃难至此的百姓无一例外直接被杀害抛尸,扣押下财务。
顾南枝走在宿城中,城镇安静异常,像是一座鬼城,只能几个人的脚步声。
“无论何人?”
顾南枝抬高声音。
这群人当真是疯魔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对数十万条人的性命视若无睹。
“找几个人去边线那边摸摸情况,看看那位太守大人有多少兵力。”
“是。”
将
离引着顾南枝到城中最大的富商家,看着顾南枝安顿下来,才让后面的难民进入城中。
“主子,我们下一步应当如何?”
将离问。
顾南枝不是吃亏的性子,之前三人被土匪掳走,顾南枝尚能凭借自己引得林县令和土匪狗咬狗,她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顾南枝真的生气了,恐怕张成义不能善终。
“做什么……”顾南枝靠在软塌上,就连一阵沉默的药潇都抬眼看了顾南枝一眼。
只见那个明媚的长公主靠坐在窗前,光线落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子。
仙子回眸,目光落在药潇的身上。
那一刻药潇觉得顾南枝的脸上多了一些和旁人不同的颜色。
“等着,”她勾起嘴角,“他们不是想让儋州百姓死吗?那本宫偏要他们都活着。”
眸光流转,落在药潇身上。
“现在轮到你了,赌输了,你该不会耍赖吧。”
方才在宿城前面的话顾南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药潇。
事到如今,药潇还是不想相信自己的父亲要杀了他。
“看来是要耍赖了。”
顾南枝声音充满着上位者的压迫力。
“我不知道父亲叫什么,我们都叫他令仙尊,只
知道他在京都中官位不小,没人见过他真实的样子,也没人知道他的姓名。”
“我们?”
顾南枝抓到了关键词。
“对,我们一行上百个被人抛弃在道观,都是小孩子,没吃没喝,病了没药,眼看快要饿死,父亲给我们名字,给我们吃的,给我们药。”
只要这些孩子乖乖听话。
顾南枝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像是暗卫阁的手段,她抬头看了一眼将离,将离摇头表示自己从没见过药潇,也没听说过什么道观。
“丹方是怎么回事?”
顾南枝继续问。
“丹方是父亲让我研制的,他给了我药材还有药人,让我炼制出让人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疼痛的丹药,说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
“所以你就弄出了能将人变成尸人的丹药?”
“不是。”
将离猛地抬头,“我的一开始就发现了问题并开始修正,并且已经处理了那些吃了丹药的尸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顾南枝摩挲着手指,本来以为掌握了一个关键性的任务,没想到也是一个小喽啰。
那个所谓的‘父亲’是京都中的大官。
顾南枝迅速在脑中列了个名单,足足有二十人,每位都是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