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掉马

夜五一把推开了药潇。

“主子,您还好吗?”

将离低声询问,好像怕声音大一点,就吓到顾南枝一样。

“没什么大伤。”

顾南枝除了脖颈受了皮外伤之外,身上没有多少伤口,和她的伤口比较,将离和药潇身上的伤比她严重多了。

顾南枝扫了一眼周围,有一大半的难民跟着她跑了出来,粗略看一眼能有五六千人。

方才那些人放冷箭,最少都杀死了三千难民,加上有慌不择路跑丢了,剩下的难民都在这。

他们身上也带着伤,有人胸口还插着一支箭。

难民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不少人出气多进气少。

特别是将离,一身黑衣都快被伤口流出来的血浸湿。

“小五,去采草药,给大家看伤。”

“可主子您的伤口……”

“我说去找草药。”

顾南枝语气凌厉了一些,夜五不敢违背顾南枝的意思,只能垂头,“是。”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包扎伤口。”

顾南枝出声。

将离没犹豫,直接将上衣脱了,露出满是伤口的上半身。

药潇也捂住胸口凑过来,“主子我也不行,我……”

他忽然一愣。

面前的顾少爷穿着之前灰扑扑的

男装,但是头发散开,显然是一个女子。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背过身拿出胸口藏着的画像,赶忙打开看了一眼,又迅速回身,凑到顾南枝身边看了一眼。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又打开画像看看,随即又凑到顾南枝身边仔细查看。

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大,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如果他这个脸盲症患者没看错的话,面前这位好像是——长公主顾南枝!

他父亲下令让他找到之后格杀勿论的顾南枝!

许是药潇的目光太过炙热,将离抽刀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看什么?”

看着眼中还没散去杀意的将离,药潇咽了咽口水。

“我没看什么。”

“他在看我。”

顾南枝借着将离身体的遮挡,从空间中弄出金疮药,混合了灵泉水敷在将离的伤口上。

她的动作轻柔,双眼注视着将离的伤口。

将离莫名觉得伤口位置有些发痒,只能挺起腰背,跪的笔直。

灵泉水神奇的很,药中兑了灵泉水,药效翻倍,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骇人的伤口已经不再渗出血迹。

方才察觉到药潇的视线,忽然抬手拔刀,动作幅度有些大,身上的肌

肉随着将离的动作微微鼓起,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开始微微渗出来一些血迹。

顾南枝不说那句话的时候,将离的态度只能说带着警告,顾南枝的话一出口,药潇觉得锋利的刀锋距离他的脖子更近了,甚至能感受到难以忽视的刺痛。

他嘴角僵硬抽搐,“主子你莫要开完笑了,奴是卑贱的下人,怎么……”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顾南枝极少说话,每次开口都能向药潇的肺管子上戳。

这回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在药潇要死了要死了的惊恐目光中,顾南枝红唇微动,“我叫顾、南、枝,你随身携带画像里的那位大元长公主。”

林子中的光线昏暗,药潇只觉得面前两个人简直像是林中的狼狈一般,一个眼中闪着杀戮,一个眼中闪着狡捷。

“你的身份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顾南枝一双猫眼扫过药潇那张英俊的面皮,从头扫视到脚。

那种仿佛被人看透的眼神让药潇浑身一哆嗦。

“让我猜猜你是谁。”

药潇瞬间头皮发麻,眼中平日中故作矫揉的神色也隐藏起来。

“你是方士,

这些尸人就是吃了你丹药的药人。”

她压低声音,“不过不用紧张,我暂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不过我敢肯定一件事,一个知道太多的人,活不太长。”

顾南枝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推了推将离的胳膊。

青筋暴起,发力时候肌肉微微隆起,充满力道的手顺从地收回长刀。

身后响起脚步声,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停止了话题。

夜五弄回来不少草药,她路过药潇的时候,这个人竟然没有像往日一样假装柔弱,让她先救治自己。

她狐疑地看了药潇一眼,敏锐的夜五察觉到气氛不对,她将草药放下。

“主子,这是止血的,碾碎了敷在伤口上,奴去给其他人送药。”

草药先紧着顾南枝,随后是暗卫、皇家军、巡逻队,随后才是没有战斗能力的难民。

顾南枝伸出手,将一壶灵泉水交给夜五。

“在草药中掺些这个,效果更好。”

夜五接过,出于医者本能,她下意识嗅了嗅,发觉里面的液体无色无味,倒像是水。

她盲目相信顾南枝,就算是顾南枝给是水,那也一定是天上的灵泉水!

“是。”

夜五快速退下。

身后难民哀嚎一

片,夜五高声,“顾少爷赏药,大家都有救了!”

没受伤的难民跟在夜五身后打下手,夜五冷静地将药分成两份,“男人给男人包扎,女人给女人包扎,灵药有限,大家省着点用。”

他们处理伤口不严重的,剩下的严重的无法移动的由夜五负责。

张翠翠拖着身体到夜五身边,“姑娘,你快给我看看,我好疼啊。”

夜五扫了一眼张翠翠,“你胳膊上只是擦伤,去找张婶子。”

张翠翠不乐意,“我都到你跟前了,你给我看看不行吗?”

夜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介意我让你轻伤变重伤的话,可以继续在我面前抱怨。

张翠翠被夜五的眼神吓到,嘟囔了一句,悻悻地离开了。

灵泉水敷在伤口上的时候,如一道火炙烤皮肉,疼得人险些喊出声来。

他们担心叫声会引来尸人和后面追杀的人,只能死死地咬住衣袖,将通呼声压下去。

伴随着难民痛苦的低吼声,顾南枝定定看着药潇。

“不管你是谁的手下,如果想要活命,最好听我的。”

药潇不示弱地看着顾南枝。

“他不可能杀了我的,我也不可能听你的,除非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