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分发下去,总不能辱没了林县令一片好心。”
这话若是林县令听见了,能活活地被顾南枝再气死一次。
“是。”
将离接住软甲,将顾南枝给他的单独仔细收起来,剩下的都收到一个箱子中,到时候让暗卫自己过来取用。
折腾到现在已经天色昏暗,“今日早做休息,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是死是活就看明天了。”
对于那个突围计划,顾南枝心中也没底。
这次她的敌人这次可是将近一万尸人!
顾南枝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脚步平稳地走出了林府书房。
将离就跟在她的身侧,忽然他抬起头,眼睛盯着黑暗处的假山,“谁在那!”
他低呵了一声,抽出一柄崭新的长刀就向黑暗的角落劈砍过去。
“是我,是我,大哥手下留情。”
黑暗中一道纤瘦如柳的身影狼狈地走出来。
顾南枝刻意没开口说话,观察着药潇的神色。
药潇眼神看见顾南枝的脸迷茫了瞬间,他很快遮掩下去,往日总要娇滴滴地叫一句顾少爷,这次却没开口对顾南枝说话。
顾南枝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将离可能有脸盲症。
他带着自己的画像每日偷偷看
着,药潇应当是生怕自己忘记那顾南枝张脸。
想来药潇也是某位大人物的马前卒。
顾南枝眼光流转,她终于出声,“你在那边鬼鬼祟祟做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药潇那柔弱的小劲又上来了。
“顾少爷,奴还不是担心您,奴听说您的突围计划了,明日定然危险异常,奴怎么都不放心,刻意跟过来瞧瞧您。”
假山前面的路是通往林府后院的必经之路,顾南枝刻意没拆穿药潇,甚至不动声色地向一侧退了几步,让出了那条小路。
“你还真有心了,不枉费本少往日如此疼爱你,明日九死一生,你也早日休息,可千万别死了,不然本少爷可没了多少乐趣。”
药潇打了个冷颤,心中大骂顾南枝是个死断袖,竟想玷污他高洁的肉体。
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也含情脉脉地望着顾南枝。
“少爷~”
“药潇~”
“少爷~”
“行了不要肉麻了,你这么叫我真叫我感到恶心。”
顾南枝只维持了不到几个呼吸的主仆情深,她直接甩开药潇的手,转身离开。
将离抿唇跟在顾南枝的身后,他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药潇的背影,“主子,
药潇不对劲。”
“我知道。”
顾南枝伸出手,她没说话,将离却能明白她的意思,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仔细擦拭着刚才和药潇触碰过的手。
十指纤细,将离仔细擦拭,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让他去,让夜一跟着,看他做了什么,一刻都要不要放松。”
“是。”
将离扭头眸光暗沉地瞥了一眼药潇走入黑暗的背影。
药潇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方才他后知后觉地觉得林县令的声音有些熟悉,忽然一种不好的猜想浮现出来。
林县令该不会是丞相手下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潜入了林县令的书房中。
只可惜他来慢了一步,书房早就被暗卫搜查过,但凡有用的都被呈到顾南枝的面前,他自然一无所获。
药潇揉了揉脑袋,难不成是他又记错了?
他悄悄回到自己的房中,关上房门。
夜里寒冷,风极大,呜呜地吹着,门板摇晃,发出咯吱的声音。
左右无人,顾南枝终于能从空间中拿出柔软的被褥和大床。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鹅毛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理应是全天下最保暖的被子,盖在身上顾南枝还是手脚冰凉,
身子怎么都热不起来。
她盯着漆黑的房顶,瓦片似乎都要被风吹走。
“将离。”
黑暗中宛如只有顾南枝一个人存在,她低声叫了一句将离的名字,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下一秒钟,一道身影半跪在顾南枝的窗前。
没有其他人在场,将离低声呼唤顾南枝,“殿下,您叫我。”
顾南枝没说话,她微微一动身体,让出床榻一角。
“你上来,给我暖身子。”
声音带着理所当然。
将离犹豫,“这不符合规矩,而且奴身上沾染了灰尘,恐弄脏了殿下。”
顾南枝皱起眉头,外面的尸人一刻不停歇地吼叫这,弄得她也有些烦躁,她语气恶略低开口:“本宫就是规矩,让你上来就上来。”
将离沉默了片刻,顾南枝听见嘻嘻索索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借着月光,顾南枝见将离模糊的身影似乎是脱去了身上的衣物。
将离将沾染了灰尘的衣服脱下,这才进入了顾南枝的被窝中。
他低声,“殿下得罪了,”随即才伸出手搂住了顾南枝。
身旁的男人就像一个火炉一样,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量,只是片刻,顾南枝就觉得自己冰凉的身子有
暖和的迹象。
她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将离,他面容俊朗,丝毫不输京都中的贵公子,只是平日里都带着冷硬的面具,特别是一双眼睛,总是带着淡淡的杀意。
似是察觉都了顾南枝的目光,将离睁开眼睛,顾南枝呵斥了一声,“闭眼。”
他不问为什么,立刻闭上了眼睛。
一晚上他过得煎熬,怀中顾南枝睡觉很规矩,睡觉之前什么姿势,一整晚就保持着什么姿势。
她紧密地贴在将离的怀中,腿不客气地骑在将离的身上,手环绕住劲瘦的腰肢。
第二日夜一过来禀告的时候,将离小心移开顾南枝的手,险些将她惊醒。
夜一眼圈青紫地打了个哈欠,“老大,那小子昨天去书房,然后睡了一晚上没有什么异常……不对,要说异常还是有的。”
将离皱眉,“什么异常。”
夜一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如何说。
“今早他在怀中拿出一个画像……”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将离的神色,继续到:“就是那画像吧,瞧着有点熟悉,就是吧……”
夜一扭扭捏捏的样子听得将离没有多少耐心,他厉声,“直接说。”
“那画像上的女子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