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你疯魔了不成。”
老夫人慌张。
她哪儿能不慌张,镇远将军府几近没落,财产早就被族中人瓜分干净,如果不是顾南枝带着丰厚的嫁妆过来,他们哪里能过这般逍遥富贵的日子。
“老夫人高洁,定不屑用我这肮脏金银,你们手脚可要仔细一些,若是玷污了老夫人,本宫要你们好看!”
这些侍卫都是宫中好手,随顾南枝来边疆,手脚麻利的很。
很快一个个木箱子从各个屋中搬出来,侍卫经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这般架势,就算是官府抄家也不过如此。
绫罗绸缎、玉器瓷瓶、首饰金银、田产地契……
将军府很快被搬干净,就连顾南枝出钱修建的大门都被卸走。
一辆辆马车从陆府驶出,众人看见高高在上的老夫人追着马车叫骂。
将离半跪在顾南枝面前。
“主子,要奴杀了他们吗?”
“不必。”
顾南枝把玩着凤凰玉佩,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怎么能现在就杀了他们呢。
她要他们活着,活到灾难来临,吃不饱,穿不暖,饿的身体虚弱,最后被怪物啃食!
她弯腰抽出将离腰间的刀,直接划破了手指。
血液滴在玉佩上,瞬间一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空间出现在顾南枝的大脑中
。
顾南枝握着玉佩的手一疼,她低头看,玉佩上的凤凰图案印在她的手心中。
方才还莹润的玉佩此时失去了所有光芒,暗淡的像一块石头。
顾南枝挑眉。
这就是白柔的空间吗?
果真神奇。
“主子!”
将离皱眉上前,看着匕首在顾南枝手上转了一圈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对上了顾南枝的眼睛又意识到了越举,立刻垂头。
带血的手指挑起将离的下巴,顾南枝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面前的男人。
一张黑色丑陋的面具遮盖住了男人的上半张脸,顾南枝挑开面具,露出
仔细看看,将离长得甚至比陆泽还要好看。
鼻梁高挺,面冠如玉,一颗殷红的痣点在眼尾,硬是削减下去他身上的一丝杀气。
“将离,我能相信你吗?”
顾南枝手指抚摸将离嘴角的伤口,喃喃出声。
她拇指有些用力,刺激的那片皮肤越发的红,将离面不改色,“主子,奴是您的刀,您的狗。”
如果说世间夫妻同床异梦,兄弟相残,父子异心,那只有一个人不会背叛顾南枝,那就是她的暗卫将离。
“世间很快就乱了,去城外租一个院子,命令手下去买米面吃食。”
将离虽不明白为何
,不过暗卫只执行命令,不问为什么。
很快他在城外半山腰上寻了个宽敞僻静的院子,顾南枝立刻开始着手计划之后的事情。
接下来天灾人祸,天降能腐蚀万物的雨、干旱、南方水患、天地异动。
奇怪的瘟疫横行、饥荒、政斗、土地再种不出一粒粮食、野兽从山里袭击百姓……
但凡被得了瘟疫的病人咬伤抓伤,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变成不只疼痛,喜食生肉的怪物。
最后大元朝全部疆土沦陷,唯独守卫森严的京都能坚守一阵子。
儋州到京都路途遥远,她们恐怕不能在瘟疫发生之前到达,目前她要尽量多囤一些物资吃食。
……
大米、白面、高粱、糙米、红豆、绿豆……
肉食也不能少,谁都不能保证之后动物会不会被那种瘟疫感染。
猪肉、鸡肉、鸭肉、鹅肉、鹿肉……
再者还有那场雨,一般的房屋抵抗不住腐蚀,他们居住的屋子房顶还要加固。
她的嫁妆不少,十万金,这些年被陆府用去了大半,现今手中所有现银加起来不过一万两黄金。
“将离,让你的手下将那些瓷器绸缎不中用的东西都卖了,尽快换一些现银。”
顾南枝顿了顿,补充到,“切莫让其他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尽量低调
一些,让夜四去城里找能工巧匠,加固围墙和屋顶。”
“是。”
将离从不会质疑顾南枝的决定,哪怕现在顾南枝扔给他一把刀让他自杀,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你且随我去城中购置一些吃食。”
将离吩咐了手下的侍卫,很快运送到城郊的嫁妆拐了个弯又向周边的城镇府衙乡县中运送。
顾南枝换了一身男装,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到了城中。
若是大规模购置吃食恐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元朝诸侯纷争,皇帝又是一个昏君,醉心长生之术,不顾天下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顾南枝信不住皇帝,只给皇宫中的母妃捎了一封信,隐晦说明情况,让母妃多囤一些吃食。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到了附近乡的街道上。
两人看似漫无目的地转了一阵子,顾南枝目光落在一处出租的铺子上。
铺子位置偏僻,前两天死过人,周边荒芜,后面还附带一个大仓库。
既然个人无法大规模存储食物,那开一间粮食杂货铺子不就可以了。
顾南枝对身后将离使了个眼神,无需多言,半盏茶后,铺子掌柜的已经坐在顾南枝的对面。
他眼神上下打量了顾南枝一眼,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瞧衣着像个有钱人。
王掌柜当即挤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容。
“公子好眼力,一眼就看中了整个府衙最赚钱的商铺,这转让价格我也不多要,一百两。”
将离眼神锐利扫过去,刀就要出鞘,顾南枝淡然开口。
“十两银子,带着后面仓库,一年。”
王掌柜心中一惊,当即高声,“那怎么成。”
顾南枝不多废话,直接站起身。
“那便算了,死人的铺子还要这么贵。”
眼看顾南枝要走,王掌柜赶忙起身就要拉住他。
不料旁边那个高壮的侍卫横跨了一步,浑身带着杀意地望着他。
高大的身影将前面的顾南枝当了个严严实实,掌柜的虽然害怕,可想着因为死人,空了快一年的铺子还是咬牙。
“十两就十两,就算我吃亏,也要交定公子这个朋友,不过十两银子只能租十个月,我后面仓库足足有几百平。”
“成交。”
顾南枝果断同意。
说租一年只是掩人耳目,距离灾祸降临,恐怕不过二十余天的时光。
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王掌柜的痛快地签了契书。
“要不是我铺子忽然闯进来一个疯子,见人就咬,出了人命,不然我这铺子少了八十两租不下来。”
王掌柜是个生意人,他试探地套话;“公子租铺子做什么发财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