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说话时，将桌上的茶盏往明阳公主的方向推了推。
明阳公主心知，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她表情微敛，端起桌上的茶杯，浅饮一口，这才感叹一声，“都十三年了啊……”
明阳公主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犹豫了下，问：“既然皇后好奇，为何不亲自询问陛下？”
晏江流对皇后这样在意，只要宋芙问了，他必会知无不言。
宋芙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没有回答这话，只是对着明阳公主笑了笑。
明阳公主是识趣的人，明白宋芙这是不想说。
她眸子微转，从善如流的转移了话题，道：“十三年前的事，我的确记忆犹新。”
“尧儿便是那年出生的。”明阳公主先感叹了一句，才继续说：“都城皆知，我是先帝最宠的妹妹。”
“这等传言，皇后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宋芙颔首。
正因为这个传言，当初宁景瑞打断了陈尧的双腿，她与宁家上下才那般慌张。
公主是天潢贵胄，若是进宫告状，宁家与宁景瑞自是没好果子吃。
“呵。”明阳公主笑了笑，眼里染着讥诮，“从前不是这样的。”
“起码，在我出嫁之前不是这样。”
“否则你想想，当初宁景瑞一个侯府公子，打断我儿双腿，先帝可有表态？”
宋芙想了想，轻轻摇头，“只是压下了宁远承袭爵位的折子。”
从前她也觉得先帝是在为亲妹妹出气，可如今她身居高位才知道。
先帝只是顺势而为，因为先帝本就不想让这些爵位再继续被承袭下去！
宁远回京，是有功劳在身的，再加上宁家在朝中亦有些人脉，宁远的岳家更是宋家。
种种因素之下，先帝是没理由拒绝宁远承袭爵位的。
明阳公主笑了笑，道：“那么敢问皇后。”
“陈尧是本宫与陈尚书的独子，身份贵重，都城人尽皆知。”
“宁景瑞一个十岁小儿，怎么就敢在白鹿洞书院，将我儿打断双腿？”
“白鹿洞书院上下那么多学子，夫子护院不计其数，怎么就偏偏当时没来得及救下我儿？”
宁景瑞是不算聪明，但也不会这般蠢出升天。
否则便是宋芙再培养，他也不可能走到状元，他底子是有的。
宋芙微怔。
她……还真没想过！
上一世的她忙着为宁景瑞擦屁股，等她照料好陈尧回宁家时，宁家上下对她都很不满，她愈发小心。
再则每每问起宁景瑞，他都说是陈尧辱他无母，她心疼之下，不忍追问。
这一世她更没关心缘由。
她正想着，明阳公主感激的眼神已经落在她身上，“此事还要多谢皇后。”
“若非皇后的人寻来神医，阿尧的双腿必会留下隐患。”
宋芙指尖轻颤，好一会儿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姑母的意思是，此事是……”
是啊。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
宁远刚回京，宁景瑞就闹出了事。
如今想想，这背后还不知有怎样的筹谋呢。
明阳公主面上带着几分无奈，道：“幕后之人做的很干净，我刚查到线索，线索就断了。”
“如今两年过去，一直没有下文。”
宋芙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的想到什么，眼里透出几分骇然。
这件事，是发生在白鹿洞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