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小心。”
有惊呼声响起,秋枳和冬柃本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但这个太监的时机实在选的很好。
秋枳正与冬柃拦着前方的袭击者。
此刻纵然再回头也来不及,毕竟没人想到,已经被谢贵妃筛选过一次的人里还会有人对宋芙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
那人冲到宋芙面前时,宋芙手中匕首一挥,动作稳准狠的扎入了太监胸膛。
噗嗤!
宋芙动作利落,匕首尽数没入,温热的鲜血点子溅射在宋芙的手上,还有些许落在脸颊。
宋芙眼神坚毅,面上没有丝毫惧色。
周遭都好似因此而有瞬间的安静。
宁景瑞胜券在握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芙。
没有人能想到,身娇体弱的太子妃能这般动作利索的杀死一个人。
还是个男人。
“太子妃。”
秋枳和冬柃同时护卫到了宋芙面前。
秋枳一脚踹开那死太监,上下检查宋芙可有出事。
“无妨。”
宋芙十分冷静,“我无事。”
宁景瑞看着宋芙的眼神终于变得不对。
他知道宋芙冷静,很是聪慧,但方才宋芙所为,已经超出了一个闺阁女子能做到的事。
否则上一世宋芙不会被算计的那样惨。
如今……宋芙不一样了。
但没等宁景瑞再多想,外面再次有喧闹声响起。
远远的,宋芙就看到了为首之人。
晏江流。
两人遥遥对视,宋芙扬起一个笑。
晏江流的到来昭示着养心殿那边已经处置妥当,看见他的那一瞬,宁景瑞便知,恭亲王败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恼怒,若是刚才那太监真的抓住了宋芙,那现在还有的谈。
可宋芙早有防备,宁景瑞眼神微闪,反应迅速,立刻举手投降。
“太子明鉴,恭亲王狼子野心,意欲谋反,我为了保护姨
母周全,假意接下此事,拖延时间。”
“如今幸不辱命,终于等到太子殿下!”
宋芙:“……”
宁景瑞比她预料的更能屈能伸。
晏江流冰冷的眼神扫了宁景瑞一眼,很是不客气道:“抓起来!”
自然是全部抓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宁景瑞还不忘看向宋芙,表忠心道:“姨母,我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护您周全啊。”
不等他的话说完,宁景瑞已经被人控制住,带了出去。
晏江流领着人到了众人面前,带着一身凌厉的杀意,血腥味若有似无。
宋芙一步上前,抱住晏江流。
“夫君!”
她紧紧抱住晏江流,倒不是害怕,而是欢喜。
还好,晏江流没事。
她抱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放开晏江流,这里还有许多人看着呢。
她身为太子妃,方才所为实在是有些失态。
她慌忙松开,却见谢贵妃等人都一脸友善的看着她,眼里全是笑意。
晏江流周身杀意散去,“无事了。”
宋芙和谢贵妃对视一眼。
对晏江流道:“夫君去忙吧,此地有我。”
她连人都亲自杀了,还怕什么?
她与晏江流婚前就开始跟着秋枳冬柃学些防身术,后来又得晏江流指点。
她没有基本功,想要精通很难,所以晏江流教她的都是能一击毙命的手段。
这也是晏江流最为擅长的。
今日恭亲王叛乱,自然不只闯入宫中,除了皇宫,他还需要安排人去控制忠臣家眷,去杀平王……
这样才能以亲王之身,坐上那个位置。
晏江流没有耽误,点了点头,转身之前又伸手抱了一下宋芙。
这才离去。
宋芙目送他离开,也没闲着,很快便开始善后。
皇宫之中灯火通明。
宋芙安排了几队人马,清扫宫中的残兵余孽
。
跟着恭亲王打进宫里来的人此刻怕是并非全被抓住,宋芙自然不能叫他们继续祸乱后宫,伤及无辜。
五人一队,护卫照应,除了未央宫必须的护卫,其余诸人都散了出去。
宋芙吩咐完。
便见谢贵妃此刻正面露赞赏的看着她。
宋芙微怔,表情变得柔和,“母妃怎这样瞧我?”
谢贵妃轻轻摇头,笑着道:“我是觉得骄傲。”
作为母亲,看着疼爱期盼的孩子成长了的那种骄傲。
连着江竹的份儿一起。
宋芙面上笑容更盛,“嗯。”
今夜的都城血雨腥风,杀声震天,人头滚滚。
但雄鸡一唱,日出东方时,所有的厮杀都已平息,只是都城之中许多街道都湿漉漉的,还散发着隐隐的血腥气。
翌日一早。
晏江流与重臣议事。
谢十九来禀报情况。
昨夜恭亲王最大的目标除了宫中,便是平王府。
但平王倒是命大。
平王府护卫森严,顾家在这个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护住了平王。
平王没事。
朝中几个支持恭亲王的大臣被清算。
晏江流,本就已坐稳太子之位,如今更有护驾之功,地位再不是平王能轻易撼动的。
宋芙和谢贵妃听了谢十九的回禀。
宫里的人便已忙碌起来。
“太子妃,太子传令,请您迁居东宫。”
皇帝虽还昏迷着,但太子居住东宫历来是惯例,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宋芙到了东宫才知,宫中一切都已经被晏江流安置妥当。
她所住的院落与安王府陈设一致,想是晏江流早就命人暗中准备。
晏江流与重臣商议完政事回东宫时,宋芙已经安置好晏晞,正在等他。
“夫君。”
宋芙方才沐浴过,一头长发还柔顺的垂在脑后,“热水已备好,夫君先沐浴吧。”
晏江流正有此意
,毕竟他身上还残留着血腥味呢。
等他沐浴出来。
屋内已拜好丰盛的早膳,宋芙正坐在桌边,单手支颐,含笑望他。
宋芙不施粉黛,穿着简单的裙裳,但晏江流还是看愣了瞬。
“夫君。”
宋芙微微歪头,又喊了声。
晏江流这才反应过来,上前走到她身边坐下,自然的伸手握住她的手。
宋芙对晏江流浅浅一笑。
早膳后。
晏江流昨晚一宿没睡,如今事情都暂时处理完毕,趁着没别的事,他也可以歇息片刻。
他刚睡下。
谢曜便来了。
宋芙不忍打扰晏江流休息,便亲自出面见了。
“太子妃,宁景瑞从被抓住,便一直吵着要见您。”
谢曜在大理寺任职,自然负责审讯这些人。
“他说他早与您说好,是假意顺从逆王,出现在未央宫外也是为护您周全,拖延时间。”
反正宁景瑞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宋芙身上,似乎笃信宋芙这个做姨母的会捏着鼻子认下这些事。
会救他一命。
宋芙轻嗤一声,“没有。”
宁景瑞那样的人,好不容易被抓住,她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还是早些死了的好。
谢曜面不改色,轻轻点头,“下官知晓。”
谢曜很快离开。
春柳在旁评价道:“宁景瑞当真是不要脸。”
宋芙深以为然的点头,“春柳说的是。”
这边谢曜刚走。
后脚夏榕便匆匆进门,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太子妃,宁远不见了!”
宋芙蹙眉,抬眸看她,“不见了?”
宁远被她安置在安王府的偏院,特意让人守着,好端端的竟就不见了?
“是。”夏榕道:“昨夜按您的吩咐,王府上下都藏入了密道之中。”
“众人都很忙乱,竟也没发现少了人。今日一早清点人数,才发现宁远不见了!想是
有人趁着昨夜慌乱,悄悄将人掳走。”
顿了顿,又说:“也或许是宁远他自己……”
宁远是个雷。
宋芙沉声道:“即刻去找。”
这些时日,她虽在安排人为宁远治病,但也有意故意拖延治疗进度。
她竟不知,在宁远的事上还能生出意外。
又是谁,能在昨夜将宁远带走?
必不可能是宁远本人。
他当初若是有的选,绝不会找上她。
找上她就说明宁远已走到绝路。
平王?
恭亲王府?
宁景瑞?
亦或者……苍狼?
宋芙在心里一一排查。
夏榕领命很快离开,去寻找宁远的下落。
晏江流没睡太久,临近午时便醒了过来,作为如今最孝顺的太子。
他中午还要按时亲自去给皇帝喂药呢。
养心殿。
晏江流服侍着昏迷的皇帝汤药,朝中几位重臣都候在一边,此刻正压低了声音争论,该如何处置逆王。
恭亲王妃与世子自然也已经被下狱,打入天牢,等候判决。
晏江流对于众人的争执置若罔闻。
与康福海一道,耐心细致的将汤药给皇帝尽数喂下,这才起身看向众人。
“逆王谋逆,斩。”
他言简意赅,可轻飘飘一个眼神,杀意难掩。
众人对视,没敢反驳。
有人小心问:“太子殿下,那王妃与世子呢?”
昨日逆王起兵,别说王妃在王府中被人守着,便连恭亲王世子都在安睡。
显然,这母子俩对此事怕是不知情。
况且恭亲王世子自幼体弱,离不得汤药。
“赐自尽。”
晏江流并未犹豫,对于这两人,他倒是愿意给些体面。
众人没有犹豫,很快有人跪下道:“太子仁善!”
这件事便就此定下。
可很快,吏部尚书便又匆匆赶来,“太子,逆王手中持有先帝赐予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