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微愣了下。
平王的动作还真利索啊,昨天陛下才刚出事,今天救迫不及待的联系此事,就不怕直接把皇帝气死?
都城之中波涛暗涌,在表面的平静之下,宋芷的死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只有恭亲王妃是真的为宋芷的死伤心。
恭亲王府。
恭亲王妃为宋芷设立了灵堂,她不顾恭亲王的阻拦亲自守在灵堂,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宁静瑞来。
“宁景瑞呢?”
对此,恭亲王妃很有些不满,说话的声音也实在算不得多客气。
侍女立刻说:“宁公子正与王爷在一起呢。”
恭亲王妃不由皱眉,“还有什么事比现在月儿的事更重要?”
“立刻去叫他过来!若是王爷询问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侍女立刻答应下来,转身去叫人。
宁景瑞正烦着呢。
可王妃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只得立刻去了灵堂。
“月儿对你如何,你心里也应当清楚,如今她走了,于情于理你都该戴孝。”
恭亲王妃一句话,宁景瑞就被迫呆在了灵堂为宋芷守孝。
他板着一张脸,表情十分难看。
宁远,究竟去哪里了?
……
翌日,早朝。
便如晏江流收到的消息那般,平王的人上了请封太子的折子。
却不是为平王,而是为安王。
此言一出,朝堂震动,安王的人反而才是这些人里最震惊的。
平王站在最前方。
此刻心里不免得意。
他可真是太机灵了,父皇必定会生气,然后严惩晏江流!
皇帝表情的确十分难看。
他看向平王,沉声问:“平王,此事你怎么看?”
平王微微躬身,表情似乎有些为难,略一犹豫还是道:“既然立安王为太子是百官心之所向,儿臣也相信安王必定会做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你此言当真?”
从语气
可以听出陛下的心情已经十分不好。
平王自然也听出来了。
他立刻掷地有声道:“儿臣此言自然……”
“够了。”
皇帝出言直接打断了平王的话。
“此事容后再议,朕还活着呢!”
这话一出,百官自是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一直到早朝结束。
陛下都没有如平王所预料的那样惩罚安王,更不曾宣泄什么怒气。
这自然让平王觉得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什么地方。
散了早朝,晏江流如平王走在一块,他一脸感动的看向平王,感激道:“王兄,没想到你心里竟是支持我的。”
“王兄放心,若我当真能坐上这个位置,我必定不会辜负王兄的期盼。”
平王:“……”
他在心里暗骂了安王一声愚蠢。
面上却是带着笑:“王弟,我自然是支持你的。”
晏江流诚恳道谢:“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先谢过王兄了。”
平王笑了笑,没说话。
看着晏江流的背影,他眼里满是讥讽。
晏江流啊晏江流,你完了。
……
皇帝回了寻仙台。
虽然因为上次他晕倒的事,官员们对这些半仙的意见很大,但陛下在,自然不会当真让这些人出事。
但也不是没有人出事。
高半仙就因为上次的事而失去了圣心。
如今半仙里俨然以白半仙为首。
皇帝此刻的表情实在算不得多开心,他看向白半仙,问:“你上次与朕说,立太子可为朕挡灾,此事你可还与别的人说过?”
白半仙声音慢悠悠的,道:“陛下,事关天机,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臣不敢乱说。”
皇帝的表情变幻不定,既然白半仙不曾对外说过,那平王又是从何处知晓此事的?
这些年,长子的野心他并非不知道,他也一直都是默许的态度。
但是,东西他可以
主动给,却不能是平王主动要。
原本挡灾一事,他还在想怕是要让平王先伤心了,却没想到,平王反而先提及此事。
想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平王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今日那些人全都是平王的拥趸。
皇帝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那么,就是平王故意的。
平王知道了挡灾的事。而他不愿意,所以才将此事推给了安王。
皇帝冷笑一声,面上却没有半点笑意,“朕这个儿子,倒是越发出息了!”
——
晏江流回到了安王府,心情自然是不错。
今日的事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着便是。
今日之事在都城之中引起轩然大波,各家都在议论此事。
恭亲王府那边,宁景瑞倒是想去探听事情的始末,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才刚有动作,就被恭亲王妃安排的人叫住。
恭亲王妃对宋芷死时宁景瑞的表现十分不满,所以她特意让人盯着宁景瑞,就是要让他好好守灵。
原本有恭亲王在,是不会让宁景瑞如此的。
但因着宁远的失踪,两人互相怀疑,恭亲王便想着要给宁景瑞一个教训,叫他知道究竟是谁才是主子。
竟妄想在宁远的事上对他有所隐瞒。
另一边,宋芙也已经将宁远所说的事告知了文清浅,相信以文清浅的聪慧定然知道怎么做。
文清浅得到这个消息没两日就去了平王府。
平王妃最近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她分明没有怀孕,此刻却还要装着怀孕。
这也就罢了,到时候还要将那孩子养在她膝下,充作嫡子……
若是她不能生也就算了,但她当初明明是生过儿子的。
苍天无眼。
陈鱼那贱人的儿子都长那么大了,她的儿子却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出了事。
就在这时,侍女来报,“王妃
,顾三夫人来了。”
平王妃深吸一口气,道:“请进来吧。”
最近这段时间文清浅倒是与她聊得十分投契。
文清浅整个人倒是比之前懂事多了。
很快,文清浅进了门,她毕竟是未亡人,所以穿的很素。
刚一进门便道:“臣妇给王妃请安。”
平王轻轻颔首,“起来吧,坐。”
“多谢王妃。”文清浅起身,她脸上带笑双手呈上一个平安符,“妾身特意去城外的寺庙为王妃腹中的孩子求了个平安符……”
平王妃当即沉下脸,冷笑一声,“什么玩意儿也值得往本王妃这里送,我看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此话一出,文清浅当即红了眼。
一脸屈辱。
“王妃若是不喜欢也就算了,何必说这样的话来羞辱妾身?”
平王妃这才恢复了些理智,心里的愤怒少了一些。
料想文清浅也不知道怀孕事情的真相,是真的关心她。
更要紧的是,文清浅比她可怜多了。
她好歹还有一个女儿呢,文清浅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从嫁进顾家那一日开始,就注定要守一辈子寡。
平王妃咳了一声,给了旁边的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自然立刻为自家王妃找补,态度和善的说:“顾三夫人,您误会王妃了,王妃并无羞辱您的意思,实在是怀孕之人脾气都会多少受到些影响。”
平王妃这会儿也很给面子的伸出手,“平安符呢?”
文清浅红着眼,却还是双手将平安符递给了平王妃。
平安符倒还算精致。
平王妃很给文清浅面子的把玩了一会儿便丢在一边,随口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想到去求个平安符?”
要不是她确定文清浅不知道假孕之事,还会以为文清浅这是故意嘲讽她呢。
文清浅低下头,犹豫了会儿才低
声说:“妾这几日听了一件事,心里实在有些不安,这才……”
平王妃皱眉,“何事?”
“前几日,妾回家,听母亲说一个表姐家邻居的事。”
“那邻居家原是很有钱的,加重就她一个女儿,后来招了赘婿上门,早几年生了一双孩子,可还没满一岁时便出了意外,孩子没了。”
“孩子娘亲当初生双胎时伤了身子,难再有孕,便提议为赘婿纳妾。那赘婿却是断然拒绝,说只守着妻子一人足以。”
平王妃听的皱起了眉,心里已经有些不耐。
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围人都称他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夫君,可前些日子邻居姐姐父亲出事,遭了难,这一下那赘婿方才露出了獠牙,直接从外面带回来来一对母子。”
平王妃身边的侍女忍不住问:“那男子在外头早有了外室?”
“是啊。”文清浅点头,道:“更可怕的是,妾表姐的邻居姐姐也是这个时候方才知道,原来当初两个孩子出事也不是意外。”
“那男子从孩子刚出生便悄悄的给孩子用些导致身体虚弱的药,所以没两年孩子便因为不足之症而亡。”
“他做的小心,便连大夫都没有查出端倪,而他这么做,就是担心他岳父会越过他,直接培养孙儿。”
文清浅摇了摇头,说:“若非此次事情闹开,这种事谁能想到呢?”
“说来也是妾思虑过重,可王妃这胎要紧,妾想着求个平安符也是为心安,这才擅自主张,王妃不嫌弃不怪罪妾便好。”
文清浅说到这,平王妃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
刚刚还插话的侍女此刻也闭了嘴,恨不得刚刚没有问过不该问的话。
她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一字一顿道:“你方才说。”
“那人一直给他的孩子下导致虚弱的药,这才让孩子患上不足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