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赔礼道歉

文清浅一脸绝望。

她被陛下点名训斥,当真被送回都城之后,等待她的就算不是白绫一条,也必定会在禁闭结束之后将她远远嫁出去。

她不要……

她明明就应该是有似锦前程,她是该做安王妃的……

文清浅这般想着,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一般,被侍女拉了出去。

宋芙冷眼瞧着,对于文清浅的遭遇没有半分同情。

毕竟文清浅害她的时候可也不曾心软过半分。

若非她机智,此刻被毁的人就是她。

况且这也不是文清浅第一次对她动手,上次游船时她落水一事,就是被文清浅推的。

她可不会忘。

“王兄。”就在这时,晏江流的声音响起,“既你的家务事处理好了,那就该议一议,平王妃针对我家王妃一事。”

晏江流看着平王,眸光如炬。

平王眼神微沉,却还是对着晏江流挤出一个笑,“都是误会……”

晏江流的眼神太冷,平王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也沉了下来,“王弟是一定要紧抓着此事不放了?”

晏江流才不怕他,“王嫂羞辱我家王妃在前,不明是非污蔑我家王妃清誉在后。若我连妻子都无法维护,实在不配为人夫。”

平王语塞。

事实的确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那王弟要如何?”

“赔礼道歉。”晏江流说。

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片刻,平王转头看向顾惜若,黑着脸说:“没听见吗?向安王妃赔、礼、道、歉。”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只觉得脸都丢光了。

顾惜若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只得上前赔礼道歉,“安王妃,是我出言不逊,误信了旁人。”

“我与你道歉,万望谅解。”

宋芙的手一直被晏江流拉着,哪怕这赔礼道歉并无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甚至还会因此将平王夫妻得罪的更深。

但晏江流不曾犹豫过片刻。

这是旁人不曾给过她的。

宋芙挺直腰板,轻轻笑了笑,看着平王妃道:“希望平王妃下次能谨言慎行。”

她没说原谅。

她才不会原谅。

在平王夫妻那满是怨憎的目光中,宋芙几人出了门。

“阿芙。”

谢贵妃看着宋芙说:“文家那姑娘的事你莫要多想,此事与你无关,这种人更不值得心软。”

宋芙抿唇浅笑,“母妃放心,孩儿知晓。”

谢贵妃瞧她是当真不在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

“行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了。”

说着,谢贵妃率先离开,离开之前还没忘给晏江流一个眼神。

晏江流垂眸看着宋芙,“阿芙……”

宋芙轻轻摇头,笑着说:“夫君,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这里是平王夫妻的住处,不适合在这说话。

两人很快回了殿宇。

屋子内外被人搜查过,尽管那些人看在宋芙和晏江流身份的份儿上已尽力收敛。

可屋内还是有些凌乱。

春夏秋冬等人连忙收拾屋子,宋芙与晏江流则是到了殿后的亭中。

两人相对而坐。

面前的小火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宋芙神情专注,动作优美的煮茶。

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晏江流只觉得一颗心都好似随之安定许多。

宋芙为他倒了一杯茶,含笑看着他,“夫君尝尝。”

晏江流端起茶盏浅饮一口,只觉唇齿留香,当即赞道:“阿芙好手艺。”

宋芙这才问:“夫君想与我说什么?”

晏江流顿了顿,歉疚的看着宋芙,说:“阿芙,此次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宋芙莞尔,轻轻摇头,“夫君说什么呢?”

“夫君今日为我据理力争,让平王妃低

头与我道歉,我并不觉得委屈。”

晏江流也摇头,“若非你是我的妻,今日本不必遭遇这些。”

宋芙明白他的意思。

她握住晏江流的手,“是我自己愿意成为江流的妻子的。”

她面颊微红,眼神羞涩却坚定。

“而且,晏江流,你可不要把我当成什么柔弱的小姑娘啊。”

宋芙说:“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她不是需要依附于晏江流生存的菟丝子。

晏江流露出一个笑,摩挲着她的手,“我知道。”

他一直就知道。

她这么久以来做的事,他都知道,自然知道她很厉害。

夫妻俩含笑对视,这凛冽冬日也好似变得温暖。

匆匆走进来的春柳看到这一幕,猛地停下脚步,唇角扬起一个笑。

宋芙轻咳了一声,想要抽出她被晏江流握着的手。

没抽动。

倒是他握的更紧了点。

宋芙:“……”

她瞪了晏江流一眼。

而后看向春柳,问:“怎么了?”

春柳面上的笑意微收,声音有些沉,“王妃,文大人与文夫人求见。”

不肖说,这位文夫人必定是文太傅的妻子,文清浅的母亲。

求见她也必定是为了文清浅。

晏江流低声说:“不想见可以不见。”

宋芙犹豫了下,还是说:“请进来吧。”

“是。”

春柳转身离开,宋芙才看向晏江流,抬起手晃了晃,“夫君?”

晏江流只得松开她,两人一道进了正殿。

很快,春柳便拎着文太傅与文夫人走了进来。

文太傅夫妻俩气质温文,瞧着都是读书人,此刻虽都表情忐忑,却还是坚定的迈步进了门。

“参见安王,安王妃。”

夫妻俩行礼。

“坐。”晏江流言简意赅,态度尚算不错。

文太傅虽是平王的夫子,可他去大

苍为质之前,也曾听过他三两课。

他话音落下,可夫妻俩非但没起,反而?一齐当场跪下。

文夫人率先开口,“王爷,王妃,臣妇此次是为了那个不孝女来的。”

“臣妇自知不孝女胆大包天,得罪了王妃,罪不可赦!但可怜天下父母心,臣妇斗胆求王爷,王妃,给她一条活路。”

文夫人以头叩地,姿态谦卑恭谨。

宋芙瞧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

文夫人说话条理清晰,声音温和有力,这样的夫人怎的就教出了文清浅那般的姑娘?

她起身?走到文夫人面前。

伸手将文夫人拉了起来,“夫人起来说话。”

“夫人一片爱女之心,我都能理解。”宋芙说:“但夫人来求我,实是寻错了人。”

文夫人很是疑惑,看着宋芙的眼神复杂。

陛下的口谕说的便是文清浅得罪了安王妃。

惹口舌是非,她猜兴许是文清浅因着对安王的心思,而对安王妃出言不逊。

她所能想到的自然是来求这位安王妃高抬贵手。

宋芙看她的表情,道:“看来太傅与夫人还不知今日之事。”

宋芙给了春柳一个眼神。

春柳当即出声,三言两语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话音落下,文太傅与文夫人已然是羞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妻俩对自家女儿的德行还是有所了解。

都知此事怕是文清浅被人蛊惑,最后当了替罪羊。

最受打击的自然是文太傅。

他可是从小教着平王的,只是因为他实在不愿参与党争,与平王的来往也逐渐减少。

但好歹也是有师生情谊的。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竟是平王妃利用了他的女儿。

宋芙见两人都明白了,回到她的椅子上坐下。

道:“我能看的出来,文小姐性子单纯

,本心不坏。只是……”

宋芙欲言又止,停顿片刻,话题一转道:“错已酿成。”

她叹息一声,话里全是惋惜。

文太傅和文夫人离开时神情都有些恍惚。

宋芙看着他们的背影,唇角微翘。

她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帮助他们做父母的将罪责怪到平王妃顾惜若身上。

毕竟总不能让文家人怨她吧?

她何其无辜?

此事便是文家人不寻来,她也是要把事情真相传过去的。

皇帝那口谕,说什么得罪了她,才如此惩罚。

不就是想让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吗?好借此淡化平王夫妻。

从前她只知陛下偏心。

可成了如今的身份才知陛下究竟有多偏心。

思及此。

宋芙转身拥住晏江流,低声说:“夫君,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晏江流微怔,而后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从前他也觉得委屈。

可遇到宋芙之后,他就释怀了。

“总不能什么好事都叫我占了不是?”

下午的宋芙和晏江流则窝在房里,一个看账本,一个处理公文。

屋内安安静静的,气氛却融洽极了。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谢十九走了进来,因着屋内宋芙在。

谢十九在隔断处便站定。

“王爷,王妃。”谢十九态度恭敬,“刚刚查到,那位照料小皇孙的嬷嬷家已举家搬走。”

“不过听邻居说,那嬷嬷的次子在周围有个相好的,听说那次子早前曾在一位贵人身边伺候。”

“那人醉酒后倒是提过一嘴,贵人姓顾。”

宋芙和晏江流对视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怕是那嬷嬷一家早已被顾家收买,所以此次才会在对小皇孙下手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自尽。

是为了死无对证。

晏江流眼神微沉,“把这消息传到鱼夫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