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回宋家

江管事意有所指,总之只要小小姐过的开心,怎样都好。

可他没想到的是,宋芙压根没想过成婚的事,所以此刻压根没往那边想。

只因为听到娘亲的这些话而心生怀念。

能说出这样话的娘亲,定是耀眼明媚,不可一世的。

被圈禁在宋家后宅的娘,就如被折断了翅膀的鹰。

被宋安以爱之名囚禁。

她怀念又惋惜。

江管事并未多言,他并不想左右小小姐的人生,他今日之言只是一个种子。

当晚。

宋芙就在江宅里将准备好的各种物件都一一烧了。

她表情肃穆,姿态虔诚,东西虽多,她却都是亲自动手,并不假手于人。

她一个人蹲在院中,面前的铜盆里燃烧着她包好的纸钱。

她低声嘟囔,“娘,这辈子能成为您的女儿,阿芙很开心,很庆幸。”

“也不知您如今在什么地方,过的可好,可无论在哪,您都不必担心阿芙,好好过您的日子。”

“娘,您放心,阿芙会为您报仇的。”

……

翌日。

宋芙大张旗鼓的乘坐马车回了宋家。

宋家上下都懵了。

宋家主院。

宋夫人林氏听到徐妈妈的禀告,眉头紧拧,“她怎么回来了?”

“从前叫她回来她不是不回来吗?”宋夫人捏了捏眉心,她是希望能将宋芙接回来。

但那是为了从宋芙手里拿到好处,为了拿捏宋芙,待价而沽。

如今宋芙主动回来,怎么看都像有阴谋。

她深吸一口气,问:“宋芙去哪了?”

徐妈妈忙说:“超芙蕖院去了。”

林氏表情莫测,抬眸看向窗外的夏景,语气复杂,“徐妈妈,你说老爷他是什么意思。”

宋芙能如此长驱直入,只能证明宋家家主宋安已默许。

徐妈妈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深想,低声说:“终究您才是夫人。”

“呵呵。”林氏讥诮一笑,抬手摸上她的脸,似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叫人盯好芙蕖院。”

“是。”

徐妈妈屈身退了出去。

芙蕖院。

宋芙已经许久没回这住处,上次大闹宋家时她也没来。

芙蕖院处处精致。

可宋芙刚一进院,就沉了脸,春柳伤了腿她没带,夏榕一瞧,面色也很难看。

当即对着院子里的人招手道:“姑娘屋子里的东西呢?摆在这的双面江山绣,还有多宝阁上的琉璃花樽……”

夏榕一一细数,芙蕖院几乎被搬空。

院子里的洒扫婆子一听这话,当即跪下喊冤,“姑奶奶,实在冤枉啊,老奴等岂敢进您的屋子动您的东西?”

“便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等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宋芙冷着脸,不理会这些洒扫婆子,却也不为难她们。

直接对夏榕道:“想来是宋侍郎府中进了贼,去报官。”

夏榕屈身行礼,当初姑娘嫁去永宁侯府,一应物件儿江管事都送了新的来。

这些用旧的东西就留在芙蕖院,却没想到竟是进了贼!

夏榕刚走到芙蕖院外,便有人迎面走来,正是柳氏。

柳氏拧着秀眉,“报官?报什么官?不就是丢了些东西吗?竟要闹着去报官?姑奶奶是故意想让京城各家看咱们家的笑话吗?”

柳氏身边还跟着宋云华和宋云依。

宋云依低垂着眉眼,站在一边像个隐形人。

宋云华则是轻咬下唇,表情复杂,还带着几分隐隐的心虚。

夏榕被柳氏带来的人拦住。

柳氏看着宋芙道:“姑奶奶,你别忘了,这里是宋家。”

宋家就算不是她说了算,也绝轮不到宋芙一个外嫁女耀武扬威。

秋枳搬来椅子,宋芙坐下。

她才抬眸看向柳氏,“夏榕,看来大嫂是不知道我丢的那些东西价值几何。你算给她听听,看值不值得报官。”

柳氏一脸不屑。

她就不信,还能值多少钱。

她出身清流世家,对奢侈名贵之物了解不多,况且往年宋芙送东西的时候可从不吝啬。

想来也不值多少钱。

否则宋芙能那样舍得?

“是,姑娘。”夏榕行了行礼,张嘴便道:“那就从这双面江山绣开始吧。”

“这江山绣乃是曾经的江南第一绣娘徐秀秀耗时一年完成,价值万两。”

“这里的琉璃花樽便宜些,两千两……”

“等等!”柳氏眼前一黑,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打断夏榕,“你说多少?!”

万两?

一个破花瓶两千两?

宋芙单手支颐,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歪着头看柳氏,面带笑意。

“大嫂没听清清楚吗?无妨,这些东西都账目出入可查。”

柳氏身体一颤,幸而她身边的奶娘扶住了她。

仅一件便价值万两,那芙蕖院几乎被搬空……这得是多少钱?

夏榕屈身行礼,继续说起其他东西的价值。巧了,她打小替姑娘负责外头的事,记性好,对钱财数字更是敏感。

仔细算起来头头是道。

听着数字越来越大,柳氏只觉连呼吸都困难。

这些东西在芙蕖院,怎可能是外人偷走?怕就是宋家的人。

母亲治家严厉,料想奴仆们没这胆子。

倒是她夫君,这些日子时常给她买些金银首饰,出手极为大方……

夏榕还在算账。

柳氏险些晕倒,宋云华忙扶着她,“母亲。”

柳氏捏了捏她的手臂,道:“速去请你祖母来。”这里的事,她管不了!

宋云华轻咬下唇,想问小姑姑为何如此狠心。

都是一家人,当真要这样吗?

可想到昨日的事,再看宋芙此刻慵懒闲适的样子,狠狠心一跺脚转身往外走去。

宋芙自然瞧见了,她也不急。

芙蕖院的事很快传遍宋家,匆匆赶来的除了林氏还有宋琅。

宋琅一身书卷气,着一袭滚金边的白衣,墨发以玉冠高束。

刚一进院,他就皱眉指责,“宋芙,你这是要做什么?刚回来就要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吗?你能不能安分些!”

“这里是宋家!这里的东西自然是宋家的,你只是一个外嫁女!宋芙,这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安分?何为安分?”宋芙反问:“如兄长这边,年过而立却一事无成才叫安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