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和宋安在宋家祠堂闹的鸡飞狗跳。
同样被拦在外面的还有宋云华等人,她们此刻也不敢进来,都竖起耳朵在外面听动静。
宋安在宋家是绝对的权威。
宋家早年并没有现在的显赫与富贵,只算寒门,否则宋安的发妻也不会是宋夫人这样并无什么根基的千金。
而能走到如今的地步,更为宋琅娶到了清流柳家的姑娘,靠的全是宋安。
以一己之力,带动宋家发展。
宋安都记不清多久没被人这样挑衅过了。
祠堂内外站满了人,宋芙很快便成为了弱势的一方,她想要越过众人请走江竹的牌位并没有那么容易。
“家法!”
宋安冷声道:“你如今倒是心野得很!”
秋枳和冬柃忙护在宋芙身前。
宋芙不甘示弱的看着宋安,“明日我还要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
动她一个试试。
宋安眼眸眯起,眼中寒芒闪烁,最后却还是没再提家法,只道:“滚出去!”
想要带走阿竹的牌位?
不可能!
祠堂外的宋云华等人听见祖父就这么放过宋芙,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祖父就这么放过小姑姑了?
宋芙深深的看了一眼宋安,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宋安一阵心累。
宋芙出了祠堂,便朝着宋家大门走去,她才不会在宋家多留。
“老爷,二姑娘离府了。”
管家匆匆到宋安身边禀报。
宋安此刻正拿着帕子动作轻柔的擦拭江竹的牌位,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她。”
宋芙回到江宅。
气了一会儿之后,想到还有许多账本没看,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她还有偌大一个江家商行等着接手呢。
如今在外人看来,江家商行大不如前,事实也的确如此,此次南边赈灾,江家商行是出了大力气的。
宋芙相信,这也是她此次能如此顺利和离的原因之一。
不过她更疑惑的一点是……宋家对她要和离一事,似乎并未怎么阻拦。
比如宋安。
之前并未表态,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甚至还让她回宋家!
虽是待价而沽,却也侧面说明,宋安对她和离一事是偏支持态度的。
为何?
宋芙无意识的落笔,将这些字都写在了面前的纸上。
很快,她明白了什么。
拿笔在宁远二字身上画了个圈。
宁远投入了大皇子门下,此事知道的人不算多,但宋安与宁远乃是翁婿,又有宋芷在侧,应当是知道的。
自古以来,储位之争便很危险。
宋安明哲保身,可以理解。
便是她和离了,宋芷还活着,宋家与永宁侯府也不可能断了联系。
倒是因此宋家没了明面上的危险。
再则。
谢贵妃出面帮她,将她覆于羽翼之下,这无疑代表了二皇子的势力。
如此一来,宋家明哲保身,看似哪边都不沾染。
但最后无论胜出者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宋家都不会出事,甚至还能因此得利。
宋芙想明白这些,对宋安的态度心里也已有了数。
好一个老狐狸。
翌日一早。
“姑娘。”春柳伺候了宋芙洗漱,正在布膳,夏榕便拿着一张花笺走了进来,“明阳公主府来的帖子,说是邀您三日后去公主府赏花。”
每年六月,明阳公主都会下帖子邀请京中官眷贵妇。
宋芙往年做永宁侯世子夫人的时候不曾去过,如今和离倒收到了帖子。
这倒显得有些滑稽好笑。
“替我应下。”宋芙点头。
她既然敢做,自然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明阳公主既敢请她,她又有什么不敢去的?
早膳后。
宋芙便乘了马车出了门,她今日要去巡视铺子。
江家商行除了传统的铺子之外,最不可取代的便是江竹独有的香料铺子。
里头除了各种香料,更有十几年前方才兴起的香皂,肥皂。
这是江竹命的名。
宋芙的马车刚到香料铺子门前,便见对面的店似在重装,夏榕素来是在外头跑的,对这些很清楚。
此刻低声解释,“姑娘,那原是家买瓷器的,几日前被新主子盘了下来,听说也是要开香料铺子。”
春柳笑着说:“那他的位置当真是选得不好,在咱们江家的香料铺子对面,怕是没什么生意了。”
宋芙并未轻下结论,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在京城之中只消打听一番便能知道江家香料铺子的地位,而对面仍旧敢开香料店。
必是有些手段的。
宋芙看向夏榕,“此事你关注几分,不可掉以轻心。”
夏榕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乖巧应声,“是,奴婢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