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送上了热茶,笑的一脸灿烂。
“主子,奴婢听往傅丞相禅院那边送菜的小沙弥说,傅丞相病了,整天将自己裹的很是严实,太子妃和安王妃没少往那边跑,还连夜从上京请了大夫上山呢。”
慕云澜笑了笑。
“是该请大夫好好的瞧瞧,毕竟,乱碰东西,是要烂手的。”
东南处的禅院。
傅丞相被小厮扶着走入禅房,挺拔的身形顿时伛偻下来,蜷缩着手臂坐到了椅子上,发出一阵沉沉的喘一息。
太子妃和傅明绯早已经等候着,见状连忙迎上去。
太子妃泪眼婆娑,秀美的面容上满是焦急。
“父亲,您怎么样,可有感觉好些了?”
傅丞相看过去,紧蹙的眉心带上了隐忍。
“无妨,太子妃,您身份贵重,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时候应该起到表率的作用,赶紧回自己的禅房去抄写经书,呈送给皇上吧。”
“可是,父亲您的身体……”
“太子妃不用太过担心,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
骤然上山,一点饮食不适应罢了。明绯,送太子妃回去吧。”
“是,父亲。”
傅明绯扶起太子妃,仔细交代给侍女,这才返回傅丞相的禅房。
刚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异常刺鼻的味道。
那味道有药味,还有一股类似肉类腐烂的味道。
她走上前,看到了正接受大夫上药的傅丞相。
他的手指已经肿的不像样子,后背上布满了水泡。
水泡一直往手腕和小臂上蔓延,直到胳膊肘处才消散。
大夫用银针,将水泡一点点戳破,而后撒上药粉,裹上纱布,为了隔绝气味,还要再套上一层皮制的护手。
傅丞相额头上满是冷汗,听到脚步声,骤然抬头,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
傅明绯心头微微一颤,恭顺的低头站在一旁等候。
等大夫处理完伤口退下,傅丞相这才出声:“跪下!”
傅明绯上前,径直跪在地上。
“女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说说,你错在何处?”
“女儿错处有三,一不该粗心大意,没有让人确认慕锦柔彻底死亡。
二不该贪心冒进,请来了修国侯府的老夫人,想着多算计慕云澜一些,让她身败名裂,却没想到她技高一筹,反而弄巧成拙。
三不该骄傲自大,计划早已经被寒王、寒王妃看透而不自知,以至于最后犯了大错,还牵连到了父亲。”
傅丞相眉心的皱纹没有丝毫舒缓。
“一碰上和寒王有关的事情,你总是会方寸大乱。
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死心,还对他抱有想法?”
“女儿不敢。”
“哼,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傅明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父亲,女儿没有。”
“寒王对寒王妃的情谊,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慕锦柔出事之后,太后几次想要再送几个女子入寒王府,都被他毫不迟疑的拒绝。
他分明是认准了慕云澜,再不可能接受旁人!”
傅明绯咬紧了牙关,瞳孔剧烈的颤动着,浮现出浓烈的恨意和不甘。
看到她这副神色,傅丞相反倒极为满意。
这恨比爱更能驱使一个人去行动。
“在猎场山崖下,你失败了一次,普会寺中又失败了一次,事不过三,你不会再让父亲失望了吧?”
“父亲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女儿一定会处理妥当,绝不再让父亲失望。”
“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慕锦柔知道自己是受了你和太子的指派,必须完全灭口,不能让她对寒王妃吐露一个字。”
“是。”
“还有修国侯府老夫人……你把她请出来,是许诺了给慕家二房好处?”
“是女儿许诺,事成之后,会把慕家二房接来上京。”
傅丞相若有所思。
“虽然老夫人没有成事,不过让慕家二房入京城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来,可以让修国侯府不得安生,牵扯一下寒王妃的注意力。
二来,慕家二房和修国侯府同气连枝,二房若是犯了什么大罪,修国侯府和慕云澜同样逃不过!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让人安排。”
“是。”
傅丞相看着傅明绯恭顺的模样,心中稍微满意。
“安王最近这些时日如何?”
“一直在仔细养伤,并没有什么动静。”
“安王和寒王走的近,对你又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该利用的时候一定要好生利用,绝不可手软。”
“是,女儿谨记。”
“起来吧!明绯,你的长姐入东宫成了太子妃,未来是要做皇后的。
一国之母的手上不能沾染鲜血,所以这些年父亲一直将她养的纯粹良善。
相反,对你,父亲的要求一直很严格,你可会怪父亲区别对待?”
“怎么会呢?明绯甘愿成为父亲和长姐手中的那把刀,为傅家、为长姐斩除所有隐患!”
“好,前两日你娘亲旧疾复发,好在有大夫仔细照料着,如今已经养回来了。
等忙完了这阵子,你便回相府,好好的与你的娘亲团聚两日。”
傅明绯眼底闪过激动之色。
“是,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