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很久。
谭浮加大了火力,“你其实用不着犹豫,我们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与大局无关,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事,就是中夏如今的情况。”
男人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看他的眼睛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颇有点土包子进程的傻样。
“我叫月流。”
月流突兀的开口了。
他看着周围的人,只见他们听见这个姓氏时,同时瞪大了眼睛。
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你是中夏月家的人?”
看他们这反应,月流眯眼,“你们认识月家?”
双方同时沉默了。
好家伙。
路上随手救了一个人,就救到了本家。
飞船上的月家人一脸怜爱的看着离了三百多年的族人。i.c
他现在着实邋遢到了极致,血液流得到处都是,还在衣服上结成了块,由于是黑色的衣服,所以很难看出来。
谭浮确认了面前这人的身份。
清了清嗓音。
走开。
她要开始装逼了。
“我们自然认识月家,这次来这里,是受了月家的委托,你身份太低,无权知道本次计划。”
月流皱起眉,“我凭什么信你,如果你是虫族那边的叛徒怎么办?”
“我从来都不需要你的信任,而是你需要我的帮助。”
主权在他们这边,你个受伤的家伙怀疑东怀疑西的,有意思吗?
但到底是本家人,谭浮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要是放在平时,威逼利诱走一波。
哪里会像现在那么心慈手软。
“中夏那边现在的情况如何?”
月流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再开口了,“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说这件事,你要想谈,堂堂正正的来到我面前谈。”
“……”
“真是抱歉。”
停顿了片刻,谭浮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没有嘲讽冷笑,只是平淡的说着,平淡得就像就喝水般自然。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月流挑了挑眉,他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那道夹着寒意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我的礼让,让你产生了错觉,你怎么会觉得,你配坐到我面前?”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如同平稳的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
冷漠的高傲。
或者说傲慢。
哪怕没有见到她本人,月流大概从她的语气中窥见了这人的模样。
如果此刻她站在他面前。
一定会漫不经心的站在他的面前,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怜悯又不屑的向下俯视着自己这只卑微的蝼蚁。
或者说,她连怜悯都没有。
她的话,更让他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他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他下意识抓紧了拳头,抬起了眸,仿佛在看向那个言语之间都无比傲慢的家伙,“你不认识我,所以才敢说出这句话。”
他很生气。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么傲的话。
那个看不到的人倒是头一个。
被人这么小看,这让一向骄傲的月流都忍不住怒火中烧。
“无意义的怒气。”谭浮评价道,“无意义的对话……你的一切对我毫无意义。”
又来了。
这副高高在上得让人忍不住恼火的态度。
这人怎么能这么讨厌呢!
月流忍不住气笑了,“毫无意义,我倒想知道,如果连我这个中夏月家家主都对你毫无意义的话,那你的合作,究竟是谁跟你定的。”
这话一出。
飞船上的小伙伴惊呆了。
他们看向女魔头,又看向月弄。
当即大为震惊。
这家伙吹牛逼吹到了正主头上,看看,现在尴尬了吧!
人家的头衔比你还要高啊!
席誉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刚准备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就听见了一道凉凉的声音。
“你没资格知道。”
头衔比她高?
那确实是挺高的。
但那又怎么样。
她是奉老祖宗命令来中夏的人,也是他亲自罩着的人,还怕他一个家主不成。
咋地。
你小子想欺师灭祖啊!.Ь.
在装逼这一块领域上,谭浮绝不认输。
现在这个落下风,有损她的逼格,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装作一副傲慢无礼的模样。
现在局势进入了尴尬两难的地步。
对方已知身份,中夏月家家主。
现在的模样,狼狈不堪,脆皮一个。
看样子不能打。
看他还想说什么,黎晓晓连忙走过去,“冷静点,你的伤口太怪异了,要是再度裂开,就要浪费一瓶药剂。”
月流看着面前的人,冷声开口,“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月家、认识月宫、甚至还知道中夏被能量侵袭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在场的人无奈的摆了摆手。
这个问题,他们无可奉告。
在没有安定下来之前,他们绝对不能透露出他们真正的来历。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真正的来历,传到虫族那边去了,等待他们的,就是漫无止境的追杀。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他们一个字都不能吐出去。
黎晓晓看着他,无奈的说道,“她说,你没资格知道,你就没资格知道。”
月流皱起了眉头。
这群人神神秘秘的,却什么都不肯吐出来,这让他感到极大的不安。
云染伸了个懒腰,说道,“与其有时间追究我们的身份,还不如说说你一个家主,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说道这件事,她就感到很奇怪。
上下瞅了瞅这个男人,“按理说你的身份也不低啊,怎么那么狼狈。”
他都这么狼狈了。
那剩下的中夏人处境一定也不好。
提起这件事,月流的神色就从刚开始的警惕,极快的低落。
聊了这么久,他看出了这群家伙对他没什么杀意。
干脆倒在了地板上。
他看着黑色的天空,自嘲的笑笑,“如你所见,逃出来的。”.Ь.
一个家主出逃,也算闻所未闻了。
但他们就偏偏见到了。
“因为中夏的土地被侵蚀了,躲在地下城的人类深受其害,现在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他们的土地被污染。
种不出农作物。
大家没有吃的,只能啃树皮。
所有人面面相觑,“原来是这样。”
那里生存不下去了,自然要往外逃。
他们这么想着,却听到了月流讽刺的笑声,“我想逃出去,逃出虫族的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