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穿着红色的短褂和马面裙,看起来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古时候的高门老太太。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对她来说不值一提,眼睛里的神采打败了年龄对她的限制。
两眼有神,脊背挺直,脸白但没病态,丝毫不像七十几岁的样子。
她旁边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旗袍,步伐稳重,神色淡漠。
刚入场,她的目光就在四处搜寻,最后落在姜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奶奶,她是很不一样。”齐渺语气木木的。
“当然,她可是我看中的人。”齐淑娟一脸骄傲,拍了拍齐渺的手背。
“妈?!你怎么会在这儿?”林苏芸面色煞白,一点儿都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姜述眉头紧皱,故作平静:“齐老太太。”
这个时候,姜佑安才觉得不对劲,想要去那边,但人们只顾着看热闹,没想给他让路。
弟弟姜斯宁也被堵在外面,找地方往里走。
他们的震惊不亚于林苏芸,因为他们从来都没听说林苏芸的母亲还活着。
“齐老太太?是京市那个齐老太太!”有人想起齐淑娟的身份。
很多人没听过这个名号,纷纷询问:“齐老太太是什么人?”
“京市齐家,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家主,但是人家特殊。”
“齐家是纺织世家,往上数都是给皇帝进贡的,现在也给国家做事,针线活一流,国内外都颇负盛名,要不是齐家人太少,只想做精不想做多,产业肯定不止于此,主要是齐家的本事太难学了……”
“还有齐家那个女婿,为了把齐家的产业发扬光大,自己制作纺织机器,但机器做的远不如手工精细,真可惜……”
提起齐家,知情的人侃侃而谈。
也有年轻人认出齐渺,很激动:“齐老太太旁边那个,齐渺,她是京市玄学院毕业的,以前还来过我们学校给学生做心理疗愈。听说她是玄学院第一批里最年轻的毕业生,是个怪才。”
“齐家竟然是姜太太的娘家?以前从没听说,他们家出事怎么不找齐家帮忙?”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齐老太太这个反应肯定不对。”
齐淑娟看了眼林苏芸,冷笑:“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在京市,你不要乱认人。”
大庭广众下被驳了面子,林苏芸一个踉跄往后退。
姜述扶住她,低声对齐淑娟说:“齐老太太,她毕竟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最近她心情不好,望您嘴下留情。”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见你们留情。”齐淑娟冷着脸说完,转头走到姜荔面前,露出笑容,“荔荔,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遇到你被人欺负。”
姜荔对齐淑娟也没太熟络,出于礼貌颔首:“外婆。”
齐淑娟扫了眼周围的人,眼神犀利:“刚才谁说我外孙女配不上别人?”
说这句话的人早就不敢吭声了,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在外面就听到有人说我外孙女想要攀龙附凤,说我外孙女要巴结沈家,还要巴结霍家。”
提起“沈家”,齐淑娟的目光落在沈母身上,沈母忽然紧张:“齐、齐……”
“我们齐家高攀你们沈家?沈家本事真大!”齐淑娟厉声呵斥。
“齐老太太,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说的话已经有人说给我听了,我人老,脑子可没有老,像你儿子那样的人,放在我面前,我连看都懒得看!姜荔是我的外孙女,她会看上你儿子?”齐淑娟霸气侧漏,“就算姜荔看上别人,不想接受你儿子的追求,她也有那个本事和底气!”
沈母敢怒不敢言,想要辩解:“姜荔以前总是多看易舟几眼,还主动和他说话,是她先喜欢我儿子……”
“怎么,她有向你儿子表明心意吗?有和你儿子私定终身吗?有婚约吗?有在一起过吗?”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沈母哑口无言。
围观的人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齐淑娟,还是碍于她的地位,纷纷倒戈。
“沈太太也真是的,说得像是姜荔插足了姜芮芮和沈易舟的感情一样,原来什么都不是,是沈易舟自己一厢情愿。”
“姜芮芮都出来解释了,沈太太还想狡辩什么?”
“自己的儿子纠缠人家姑娘,还不让人家姑娘反击。”
沈母捂住脸哭起来:“以前的事我们不说,今天的事怎么办?我儿子还在医院,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特助李炜走过来,在霍煜的示意下把手机递给他。
打开扩音,里面传来医生和沈易舟的声音。
医生说:“沈先生,我们检查过,你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外伤内伤,你最近作息不好,可能会有这些症状。”
沈易舟声音疲惫:“谢谢医生,最近没睡好。”
医生:“这是检查的结果,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京市的大医院再检查。”
这家医院离酒店很近,也是海城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实力更不用说。
沈母抢过手机,问沈易舟:“易舟,你真的没问题吗?”
“妈?我没事了,刚才头痛犯困,睡了会儿就好了。”
“姜荔不是对你下咒下蛊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没感觉到哪里不对。”
周围一圈人都听到了沈易舟的回答,沈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电话挂断,李炜拿着手机离开。
齐老太太不屑地看着沈母:“你们李家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靠着沈家上来,也是披着鲜亮外皮的野鸡。”
“要说结婚,沈家难道有霍家强?”
“姜荔和霍家结识的时候,你儿子还在和他以前那个未婚妻相亲相爱。”
“姜荔有什么想不通的,要去离间沈易舟和姜芮芮?”
“就算她真的讨厌姜芮芮,那她巴不得你儿子和姜芮芮一辈子相亲相爱。现在姜芮芮也不要你儿子……哼。”
后面的话太难听了,齐老太太没说出来。
沈母整个人如遭雷击,平时巧舌如簧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辈分、地位、威慑力,无一不压着她。
沈易舟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今竟然当众被人这样贬低,沈母痛苦又恼怒。
“齐老太太,你用不着遮掩贬低易舟,就算姜荔有你护着又怎样,霍家真的敢要这样的儿媳妇吗?”沈母反击。
她可是知道霍家背后的人不简单,很可能和京市霍家有关系。
这样说起来,霍家比齐家强多了,霍煜想要娶妻,肯定要过霍老爷子那关,姜荔铁定过不了。
一楼的电梯开了,霍父和路璇大步走来。
沈母立马说:“霍董,路总,这个姜荔不知天高地厚想嫁入你们霍家,她要是进霍家,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