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姜芮芮面无血色,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了生命力,变得像一根木头。
原来,沈易舟在试探她……
沈易舟也从谈话中得知,上次说自己被野鬼上身的人,和面前说自己要活命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上次他和她自白的时候,说过自己早就喜欢她但不敢表白,直到她表白时才表明自己的心意。
眼前的女人显然不记得那件事。
“这几年,你装乖装得很辛苦吧?”沈易舟自嘲一笑。
如果那天在姜家芮芮说的话是真的,那他还敢自诩是最喜欢芮芮的男人吗?
喜欢她,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原来他也没那么喜欢她啊……
“易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在你面前的状态都是真实的,难道你喜欢的不是我?”姜芮芮木然地问道,心里恐慌不已。
沈易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越思考,他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心目中那个美好灿烂的小姑娘。
面前的姜芮芮说得没错,他和她相处这么久,从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他们相处得还算融洽,很少有争吵。
在他面前,她一直是小女人的状态,他也一直很尊重她的想法,不想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美好。
假如,只是假如……假如上次在姜家和他解释的芮芮才是他一直喜欢的那个,那他早就已经破坏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吗?”沈易舟语气不如刚才有力量,带着深深的无力。
“因为……你喜欢我。”姜芮芮声音颤抖。
“从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喜欢上你了,你总是娇娇弱弱的,很需要保护,你在家人面前话不多,但在我和姜斯宁面前总是能说很久,你的想法很简单,很懂事,从来不会大吵大闹……”沈易舟说到这里,闭上眼睛,已经说不下去。
“易舟哥,我……”
“分手吧。”沈易舟打断姜芮芮。
姜芮芮面如死灰,不敢置信。
她不敢问沈易舟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沈易舟没有戳破,她就不敢问。
“沈易舟,你不喜欢我了吗?”姜芮芮泪流满面,拉住他的手臂。
年少时的沈易舟想,他要一直保护好芮芮妹妹,不让她流一滴泪,谁欺负她就揍谁。
到头来惹哭她的是自己。
不管是哪个“她”,又或者是否真的有两个“她”,这张看了十几年的脸还是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我受不了我的女人要去讨好另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母亲认定的乘龙快婿。”沈易舟自嘲一笑,扳开姜芮芮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他的背影很决绝,姜芮芮痛苦极了,她能怪谁?怪沈易舟翻脸太快?还不是因为她要攻略霍煜。
为什么要攻略霍煜?因为她的气运已经难以从公众那边获取,下落得太快,只能攻略气运最强的霍煜。
为什么气运会下落?都是因为姜荔!又是姜荔!
要是她没有重生,没有把原主找回来,自己就不会众叛亲离。
姜芮芮恨恨地流着泪:“原主,虽然我本来没想和你抢身体,但事已至此,为了活命,为了沈易舟,我只能和你们所有人抢了!你溺水后魂魄离体,说明你本来就应该死去,我会替你好好活着,你不该回来!”
如果姜糖糖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气晕——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同样的时间里,姜荔也遭遇着她的难题。
衣服弄脏后,服务员带她上楼去房间整理仪容,助理薛莹已经联系李总提换礼服的事。
因为妆造做了很久,礼服也需要贴合妆容,才能更好起到宣传品牌的效果。
房间里窗帘拉着,只开了几盏氛围灯,看起来朦朦胧胧。
姜荔在房间里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奇怪的东西,才脱掉礼服穿上袋子里的便装——宽松的毛衣和长裤。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谁?”姜荔想着薛莹不会那么快把衣服拿过来,内心警惕。
“我是客房服务的,按照吩咐来给您送热牛奶。”说话的是个阿姨。
姜荔打开门:“请进。”
阿姨吃力地推着车进来,车上放着热牛奶和一点甜品小食:“今天让您感到不愉快,请见谅,这是郑助……这是楼下的客人为您点的。”
郑助?哪个?泼她红酒的那个人?
忽然,有个细节从姜荔的脑子里闪过,她眼中寒光一闪,立马掀开推车
里面缩着的男人吓了一跳,没想到姜荔会发现。
“快关门!”男人起身扑向姜荔,抓住了她的手腕。
“今天出门又没看黄历,晦气。”姜荔蹙眉,甩开男人的手,准备出门。
刚才那个阿姨惶恐地看了她一眼,犹豫过后“啪”地把门关上。
姜荔笑了。在霍家的地盘,也有人敢明目张胆算计她。
“你发现了我又怎样,今天你跑不掉了!”又矮又丑的男人穿着服务员的衣服,猥琐地张开手臂朝姜荔抱去。
“滚!”姜荔一脚踹中男人的肚子。
男人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动,忍着痛骂骂咧咧:“睡一个漂亮的女人还能拿到钱,我可不会让你跑了。”
姜荔脸冷得吓人,情绪剧烈起伏,体内的煞气慢慢溢出来。
她拿起推车上的牛奶,对着男人猛地泼去,男人被泼到眼睛,一声喊叫松开姜荔的脚踝。
“啪!”姜荔毫不留情地将杯子在男人脑袋上用力一砸,居高临下看着捂着脑袋坐在地上的男人。
背后算计她的人花了不少心思,一步步减轻她的警惕性,然后用这种女人都讨厌的方式对待她。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这样的欺辱?
“谁派你来的?”姜荔踩着男人的脸,连碰都不想碰他。
“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男人看着手里的血,肩膀耸动,恨恨地重复一句话。
算了,她也不奢望从这样的人嘴里听出什么,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姜荔转身去拉门,门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一踹,眼看自己的手要被夹住,她赶紧收回手。
这也让她错失了离开的机会。
背后的阴影笼罩着他,难听又恶心的声音慢慢靠近:“你真以为我是普通人吗?我告诉你,就算是练过拳击的女人,也在我手里栽倒过!更何况是你这种只会花拳绣腿的女人……”
“薛莹!”姜荔对着门外大喊一声,与此同时,从男人臂弯下钻过去,握住床上的手机。
“去死去死去死!”男人抓住她的腿,将她用力拉到地毯上,踢开她的手机,扑过来想摸她的胸。
她抬手挡住,在心里咒骂,愤怒到了极点——她要杀了这个男人。
天花板上各种颜色的气息飘落,附到男人身上,男人身体变得迟缓,好像有女人在他耳边怒骂哭喊。
浓郁的煞气在姜荔身后迅速凝聚成人形,手里的长刀也渐渐显现。
头顶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男人觉得奇怪,抬头看去:“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