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疯子，我是被我男友骗来的，他们所有人都是骗子，是杀人犯！”李玉喊得嗓子都要破了。
几个男人还想阻止，局长伸出手。
“让她说！”
没有人敢再阻拦，村长他们死死盯着李玉，李玉不敢去看他们。
她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倾吐。
“大学时我认识罗丙，和他成为男女朋友，他以前在我和父母面前彬彬有礼，等我和他领证后，他露出真面目。”
“他没收我的手机，每天监视我，不让我联系外面的人。”
“本来我想着他对我还不错，可以再给他机会，没想到他们竟然杀人！”
“他的父母杀了他姐姐才生的他，还要杀我的女儿！我女儿才两岁啊！”
“这个村子里的人对杀人的事都习以为常，他们根本没有人性！”
局长勃然大怒：“都是新时代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我立马让人彻查！”
几个警官哄着李玉，耐心承诺送她回家。
姜荔瞥见路上有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那儿，她注意到姜荔的目光，转身离开。
“霍煜，我出去一趟。”姜荔对霍煜说。
“我跟你一起。”霍煜跟上她，保镖也寸步不离跟在后面。
两个人顺着小路朝罗盼雄家里走去。
霍煜问姜荔：“刚才路边那个女人你认识？”
姜荔说：“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在道观遇到一个女孩吗？她让我给她姐姐带话，刚才那个人就是她姐姐。我上次偶然遇到过一次，她拒绝了我的帮助。”
他们走到罗盼雄家里时，罗盼雄也刚到家。
屋里的男人冲出来，扯住她的头发：“你又跑哪儿去了？不会是想勾搭东边那个有钱的罗大头，过好日子吧？”
罗盼雄任由他挥拳辱骂，低着头不吭声。
霍煜看了保镖一眼，保镖快步过去，一把拉开男人，将他摔在地上。
“你是谁？”男人怒瞪保镖。
看到姜荔时，男人反应过来：“是你们。”
他爬起来，拍拍屁股：“你们把村子弄得这么乱，还想抢我老婆不成？”
罗盼雄看向姜荔，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事。”
“几天后，昙村的事会公之于众，你有机会做出新的选择。”姜荔说。
“什么选择，你们要给她找新老公不成？我才是她男人！”男人叫嚣。
姜荔睨了眼男人，保镖立即抓住男人的手臂，将他扭到一边，眼神威胁。
男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罗盼雄走到姜荔面前，嗓子喑哑：“谢谢。”
她眼里含着泪水，努力用那缺了一块的舌头说出完整的话：“我的母亲和两个姐姐没能活下来，你让其他人有机会活下来。”
“昙村的气数已尽，你可以去找你妹妹了。”姜荔提醒。
罗盼雄摇摇头：“我妹妹也很辛苦。”
她看向对面的山，眼里带着遗憾与欣慰：“我们本来有四姐妹，大姐被爷爷喊人做了坛，妈妈生弟弟的那天摔死了。”
“妈妈和二姐一起被做了坛，我被送给同村的生不出孩子的养父养母，才能好好长大。”
“妹妹在家一直受苦，我会经常去看她，但我没办法让养父养母也收养她。”
“妹妹一直想逃出去，每次往外跑，都会被拖回来打一顿。”
“我想了很多办法，帮她逃了出去。”
她指向村尾：“我的养母还躺在床上，她和养父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丢下她。”
她露出微笑，黝黑疲惫的脸上有了一丝光彩。
“我的舌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小时候我爷爷要把我送给养父一家，养父说我是女孩子，不能给他们养老，也干不了什么活，不想养。”
“爸爸和爷爷决定把我卖了，怕我到处说村里的事，要剪掉我的舌头。”
“养父养母知道后，过来阻止，我的舌头不小心被剪掉了一截，但我的命留下来了。”
“昙村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但它毕竟是我的家。”
姜荔看出她的决绝，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对于你的妹妹来说，应该就是像你养父养母一样的人，给了她二次生命。”
罗盼雄点点头，一脸憧憬地看向远方。
男人见罗盼雄没有选择离开，松了口气，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么一个破烂货离开村子也没人要，还不如……”
罗盼雄抓起地上的大澡盆，对着男人砸过去，砸得他脑袋闷响。
“臭哑巴有人撑腰，敢反抗我了是吧？”男人嘴上凶狠，身体已经吓得缩在一起，不停往后退。
罗盼雄回头对姜荔摆摆手，关上门。
后面发生了什么，姜荔已经无从得知，也不想过问。
村子里的警车越来越多，山下也停满了车。
这天李玉不仅诉说了自己被男友哄骗的经历，也说出了村子里人口买卖的事。
姜荔和霍煜踏着夜色往住的地方走，霍煜走在她旁边，一直看着她。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看我，在看什么？”姜荔失笑。
“人有千面，你的每一面都是惊喜。”霍煜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姜荔心中一动，笑着打趣：“你不会以为我是大善人吧？我帮他们脱离苦海，他们助我修行。就像你助我度过困难，我帮你找到你灵魂缺失的那一部分。”
“是不是大善人不重要，我对你也有所图谋。”霍煜声音放轻，那双眼睛又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
姜荔不想再看他，往前快走几步。
门口的俞梓宸一把拉过姜荔，八卦又惊奇：“姜荔姐，知道昙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吗？我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听说这么歹毒的起源故事！”
“有多歹毒？”姜荔配合地问。
“这个村子多年前是汉奸村！当时的村长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把敌人引进来，杀了军人和村民。”
“现在这些人，有的是敌军的后代，有的是汉奸的后代。”
“战争过后，他们受到诅咒，很多人都生不出孩子，有的就算生出来不是夭折就是活不到成年。”
“村长担心村子会就此消失，到处想办法，正好遇到一个云游的道士。”
“道士给了他们阴成王尊的像，让他们祭祀童男童女的生辰八字和身体的一部分，头发指甲什么的。”
“他们舍不得男孩，就祭祀女孩，被祭祀的女孩虽然活得好好的，但都过得很惨很倒霉。”
“祭祀后，村子里的孩子多了起来，但女孩多男孩少。”
“不知道谁说女孩子太多会让村子阴阳失衡，女孩是村子里的祸害，有的女孩多的家庭就把女童杀死了。”
“每当七月半，村子里总会出事，他们就请大师，发现村子里有一棵老树是灵树，于是让人把女童尸体重新埋过来。”
“有人杀了女孩后生出男孩，渐渐就传出杀女生男的说法。”
“因为杀得太多，村子里依旧不安稳，就有人想着把尸体封起来。”
“他们懒得买棺材，就用劣质的腌菜的坛子装。”
“现在村子里的男孩比女孩多了，男孩成年后娶不到老婆，就哄骗外地的女孩，骗不到就花钱买那些被拐卖的！”
俞梓宸滔滔不绝，一脸愤恨。
姜荔神色凝重。
村子里的事她听那些亡魂说过了，现在她更想不通的，是那个阴成王尊到底是什么东西。
“姐姐，芮芮姐醒了，她一直在找你！”姜斯宁从屋子里走出来，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