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宁拄着拐杖慢慢移动到客厅，懒洋洋地问了姜芮芮一句。
姜芮芮意识到他这次没有喊自己“姐”，故作淡定地说：“她后面做的事是有点小讨厌嘛，但她毕竟是我姐姐。”
“我可以不在意那些过往，好好和姐姐相处，也希望姐姐能对我态度好一点。”
听到这些车轱辘话，姜斯宁嗤笑一声，并没有当真。
姜芮芮哪次不是这样说的？结果她和姜荔关系越来越差。
姜芮芮笑了笑：“宁宁之前和姐姐也闹得很难看，你现在不是也在努力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姜斯宁面色一僵，怀疑姜芮芮在阴阳自己。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有这样的小心机呢？
“宁宁，你最近和荔荔有来往啊？”林苏芸问姜斯宁。
姜斯宁鼻孔出气，轻哼：“没什么来往。”
“芮芮说得对，你们毕竟是亲人，就算现在有矛盾，等以后遇到问题，能想到的、能帮到你们的还是身边的亲人。”林苏芸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神色有点儿惆怅。
她话锋一转：“你们到时候搞好关系，姐妹俩都嫁个好人家，哥哥弟弟娶回来贴心的贵气媳妇，我就心安了。”
姜芮芮握着林苏芸的手，贴心地说：“妈，你别总是操心，我们心里都明白。”
“你哟～从小就听话，也最让我放心。”林苏芸宠溺地刮了下姜芮芮的鼻子。
突然之间，姜斯宁就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在姜家，姜斯宁和姜芮芮年龄差距最小，相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对方。
以前姜芮芮听话归听话，但说不出这种……很模板化的台词。
她会认真跟妈妈表达自己的想法，如果妈妈坚持反驳，她会点头同意。
她也会在过后偷偷跟弟弟哭诉，因为知道了自己是养女，所以很难拒绝妈妈的请求。
这两年姐弟俩聚少离多，已经很久没谈心了。
他们姐弟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玻璃，看似很近，其实怎么也跨不过去。
想到这里，姜斯宁心里烦躁，拄着拐杖想要上楼。
余光一瞥，他发现姜佑安静静站在玄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我有文件忘在楼上，你帮我去书房拿一下。”姜佑安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确定？”姜斯宁看了眼自己的脚。
姜佑安沉默一秒，换鞋进来，去楼上拿了文件下来。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姜斯宁问姜佑安：“哥，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年姐变化很大？”
姜佑安皱眉，反问：“上次姜荔是不是去医院看过你了？你们在联系？”
姜斯宁不悦：“和姜荔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说的是姜芮芮。”
“芮芮从校园走进社会，有变化是很正常的事。”姜佑安弯下腰整理皮鞋后跟。
“哥，你是不是很讨厌姜荔？她现在都不回家了，你怎么还这么讨厌她？姜芮芮都说要跟姜荔搞好关系了，就你一个人还看她不爽。”姜斯宁故作轻松地问。
“姜斯宁，你不觉得她和我们家格格不入吗？”姜佑安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推开门走出去。
“一个两个的，打哑谜呢？”姜斯宁烦闷地抓了抓头发。
再和这群人相处下去，他觉得自己要疯。
“我要回公寓那边养伤，最近不回来了。”
早上姜荔穿着运动装，在阳台的跑步机上快走。
经纪人常新艺的电话打来，语气疲惫：“姜荔，我最近帮你问过了海城比较优秀的制作人和公司，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姜荔关掉跑步机，慢下脚步，问：“找不到人做这首歌吗？可以考虑其他城市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飞过去。”
常新艺想了想，说：“也不是找不到人，有个人同意跟你合作，但是要和你当面聊。”
“他叫韩啸虎，以前和许木山合作过，《旗袍》《往昔之年》就是他们的代表作。”
“许木山就是那个被前妻起诉进局子的音乐人，虽然是污点音乐人，但作品和眼光还是不错的。”
“韩啸虎自己已经很久没做音乐，现在在自己公司当导师，他旗下还有不少流量歌手和创作人。”
姜荔走进厨房，拿出水果和面包，问：“他有看过我这边的想法吗？”
常新艺说：“他这样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气，要见面跟你谈。”
“时间和地址发我。”
“好，等会儿我让薛莹去接你。”
等姜荔洗完澡吃完三明治，薛莹开着车过来了。
到达约定的咖啡店后，姜荔戴着墨镜和口罩下了车。
咖啡店里，头圆脖子短的男人坐在单独隔开的卡座上，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韩总？”姜荔走到他面前，出声询问。
“姜小姐。”韩啸虎笑呵呵地起身和她握手，“百闻不如一见，气度果然不凡。”
“久等了。”姜荔坐到他对面，点了壶果茶。
韩啸虎依旧笑呵呵的，背靠沙发：“没想到我竟然有和姜小姐合作的一天，姜小姐这边怎么会找上我？”
这种场面话姜荔讨厌极了，但还是要继续下去。
“我们听过韩总以前制作的歌曲，风格很符合我对我新歌的构想。今天我除了带来歌词和自制的deo，还有我在音综决赛舞台唱的那首歌的音频……”姜荔掏出文件，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的音频。
韩啸虎看着纸上的文字，戴着耳机，心不在焉：“陈幸运是哪个？”
姜荔搜出来乐队名字和照片，放在他面前：“是这个乐队的主唱。”
韩啸虎一脸了然：“你在音综总决赛唱的就是她写的歌，网上说那是她的遗作。”
“现在又来一首‘遗作’，噱头做不好还会起反效果，并且她名气也不行。”
“这样，歌词我会让人修改，署名也要换，正好我们最近有个很火的新人。”
“让他作曲编曲，改成男女对唱。还有……”
他侃侃而谈，说了一堆要求。
姜荔语气果断：“我拒绝。”
韩啸虎脸上带着笑，喉咙发出一声冷哼：“姜荔，你要是不想跟我们合作，就去求贺舒颜，让她收回她的话。”
“你得罪了贺舒颜，找不到想要的制作人，还敢在我这里跟我谈条件？”
“要不是看在常新艺的面子上，我都不想搭理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艺人。”
姜荔直视他，轻蔑一笑：“我被趁火打劫，反倒成了我的错，韩总颠倒黑白的功夫炉火纯青。想要我为了一首歌委曲求全，你打错算盘了！”
韩啸虎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你现在长本事了，有了自己的人脉。”
“但是在海城，贺家已经发话，你要是不亲自给贺舒颜道歉，别说这首歌，以后的通告也别想再接！”
“你就等着最后哭着离开海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