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张才子旁边的男人鄙夷地打量南峰。
“你当初家境再好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因为心术不正,自食其果。”
“在学院的时候,你不是很瞧不起我们吗?”
“现在我们快要毕业了,也作为优秀学员被选中参加结业历练。”
“京市的学院派几个人,我们海城分院也派几个,要联合大平台做一档节目,宣传正道打击邪术。”
张才子一脸嚣张:“南峰,当初你不是说要成为海城分院最优秀的学生吗?如今你连参加历练的资格都没有。”
南峰冷笑,问:“你有吗?”
“我本来……”张才子声音戛然而止,气恼不已。
本来他也被选上了的,但因为私下接活还出现差错,他被取消了名额。
南峰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没资格。
“你们要是想来看我笑话,想来炫耀,你们已经达到目的了,出去。”南峰看了眼房门,示意他们离开。
“没意思,张才子,走了。”吴清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里面的动静,姜荔听得一清二楚,谁叫她集中注意力时耳力非凡呢。
脚步声渐近,她没有动,半张脸掩在围巾下,不熟悉她的人并不能认出她。
“诶?我刚才好像看到有阴魂飘过去。”吴清停住脚步,看向靠着墙的姜荔。
“医院里有阴魂不是很正常吗?只要不闹事,就不归我们管。”张才子拉住他。
顺着他的目光,张才子和姜荔眼神对上。
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神,除了姜荔还能是谁?!
“快走!离她远点儿!”张才子用力拽着吴清往另一边走。
“我都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你慌什么?”
“医院的事不归我们管,你赶紧回去为历练的事准备吧。”
“张才子,你态度不对啊,自从上次你在工地上受挫后,就变得越来越怂了。”
张才子不敢说姜荔就是让他受挫的人,他怕吴清起比拼的心思。
这个女人邪得很,比阿飘邪多了,沾不得!
不等吴清看清楚,张才子已经拉着他走远了。
“我刚才看那抹阴魂的颜色不对,以前从来没见过,觉得奇怪,那个女人身上的气息也很诡异。”吴清一脸认真。
“那个女人是姜荔。”张才子咬着牙。
“网上那个给人看相的爱豆?”吴清觉着张才子表情不对,试探着问,“你上次该不会是栽在她手里了吧?”
“别问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少找点事吧。”
他们走远后,姜荔进了南峰的房间。
南峰望着窗外,神色平静:“你说,人真的不能逆天改命吗?”
“我不是来给你上哲学课的。你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如果能帮到其他人,说不定上天能帮你改命。”姜荔语气淡淡。
从命理学的角度来讲,姜荔是知道答案的。
但是从她自己的经历来说,这个答案不应该让她回答。
她能逆天改命是靠系统给的机会,是否能改成功,还要看这个世界是否能被拯救。
如果南峰的信息能帮她完成系统的任务,挽救这个世界的气运,说不定他也能从中获得什么。
“天运师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我们不知道他的年龄和长相。”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换位置居住,很少会留下自己的踪迹。”
“他拥有剥夺别人气运的能力,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别人的气运为他所用。”
“他……背后有人……信仰……”南峰说到这里,痛苦地捂住胸口。
姜荔打断他:“别说了。”
南峰呼出一口气,说:“我只知道他今年在海城,住过福口区万和小区。”
一个活了很久的邪术师,想尽办法取得气运,但他本人却从未露面。
如果他真的这么强大,早就被玄学院打压了。
姜荔头疼地捏捏眉心,并没有得到特别有用的信息,也想不明白他们的目的。
“你和他有恩怨吗?”南峰问。
“不该问的别问。”姜荔转身出了病房。
走了没几步,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头一看,是头上还绑着绷带的霍煜。
因为要缝针,剃掉了一些头发,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显得他更有个性。
“我早就醒了。”霍煜声音沙哑。
“嗯,我知道,我刚准备去看你。”姜荔睁眼说瞎话。
“我小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吗?”
“她已经拿回本属于她的东西。”
霍煜抬手扶住脑袋,身体微微晃动。
“你还没恢复好,出来做什么,还穿这么单薄?”姜荔扶住霍煜的手臂。
他毫不客气地半靠着她,高大,结实,但病弱。
两个人踉踉跄跄走到了辛母的病房门口,门半开着,里面传来争执声。
“我爸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总是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辛愿站在病床前痛哭流涕,情绪崩溃。
“愿愿,你那个时候年纪太小,长大后身体也不好,我不希望影响你心情。”辛母一脸卑微。
“你不说我心情就能好吗?我一直以为你是讨厌我爸,不喜欢我爸,所以才会讨厌我,因为我也是他的孩子。”辛愿质问。
“对不起,愿愿,妈妈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了好不好……”辛母哭着从病床上爬过去抱住女儿。
辛愿长得像她父亲,有一段时间,辛母的确无法面对辛愿。
看到她,辛母就会想起爱人的背叛。
小的时候,辛母的母亲也是这样忙碌,其实母亲做的工作很繁琐拿钱也不多,但母亲仍然选择待在外面。
但因为有姐姐的呵护和陪伴,自己身体也没问题,所以辛母并不能体会到辛愿的感受。
明明曾经想过要好好爱孩子,到头来还是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
“南峰找你借命借了多少年?”辛愿冷静了点儿,抽抽搭搭地问道。
“二十年。”辛母摸着她的头发,想着上次拥抱她,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轻盈听话,她成年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拥有自己独立的人生了。
辛愿擦了擦眼泪:“二十年好长啊,你知道你还剩多少年吗?”
辛母摇头:“是我欠你的。”
辛愿:“你这样和你人不在身边,只拿钱哄我有什么区别?”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姜荔和霍煜并肩靠在墙边。
霍煜穿着病人服,肩上披着黑色大衣,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弓腰,侧头看着姜荔。
姜荔神色淡然,目光涣散,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你过来!”
“不要,爸,求你……我不要过去……”走廊上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