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顺着小路往前走,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胡家父子激动又害怕地抓着对方的手臂,脚步虚浮。
十分钟不到,他们走到一个破旧的房子外。
房子看起来也有几十年了,两扇窗子两间房,一个堂屋一个后院,上面的瓦片都破了。
门半掩着,没有关紧。
“这不是他大伯家吗?老胡的媳妇儿怎么会在这儿?”
“我就说他媳妇走得蹊跷,结果人家压根没有走出去,在这儿藏着呢!”
邻居们众说纷纭,带着看热闹的激动。
江柴红被推搡着过来,看到自己家,身体僵直,不敢再往里走。
小峻跑到前面,一把推开漏风的门,想要往里找。
“你干什么,从我家滚出去,谁让你进去了?”江柴红对着小峻大吼,神色紧张。
“姜姐姐,小胡哥的妈妈在哪儿?”小峻问姜荔。
所有人都看向姜荔,等着她的答案。
姜荔道:“拿铁锹来。”
小峻不明所以,立马跑到后院拿了两把铁锹过来。
“这什么意思?找我母亲为什么要铁锹?”小胡面色发白,看着小峻递过来的铁锹不敢接。
“她在那里面。”姜荔指向前面一块地方。
“这是我家,谁准你们在我家到处乱动?”江柴红跑过来,想要抢走小峻手里的铁锹。
小胡一把夺过铁锹,手在颤抖。
老胡把江柴红拉住,手臂勒着他脖子,狠狠问:“你把我媳妇儿怎么了?你做了什么?”
铁锹在姜荔指的地方往下铲,小胡眼睛通红,用力踩着铁锹边缘,挑起更多的土。
顾时拿过另一把铁锹,不顾灰尘弄脏衣服,帮着挖土。
挖了几分钟,一抹衣角出现在视线里。
“什么?尸体吗?老胡家媳妇儿死在了江柴红院子里?”
邻居们害怕得往后退,生怕染了晦气,又想吃瓜到底。
随着土越挖越多,坑里出现了一只脏兮兮的袖子和干枯的手,手上还有一枚戒指。
“呕——”围观的人有的忍不住,跑到旁边呕吐。
“阿芬!”老胡扑到坑里,颤抖着手把戒指拔出来。
“妈妈?”小胡哑着声音看着那只手臂,发狠地往下挖。
顾时已经停止,退到后面静静看着,眼里都是悲悯。
“不……这肯定不是阿芬,她应该还在其他城市生活。”老胡不停摇头,不愿相信。
“姜姐姐,是我大伯杀了她吗?”小峻看着姜荔,故意问道。
“臭小子,我没有杀人!”江柴红瞪着眼睛,极力否认。
姜荔目光沉郁,娓娓道来:“是,你没有杀人,但如果不是你起色心,她不会死。”
江柴红倏地看向姜荔,眼里带着被看穿的惊恐,嘴唇颤抖。
“姜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小胡红着眼睛问姜荔。
姜荔:“当年你母亲并非失踪,而是被江柴红囚禁了。”
仅仅一句话,其他人都猜到了小胡母亲的悲惨经历。
当年江柴红讨不到媳妇,这里揩油那里吃豆腐,没觉得什么。
后来弟弟恋爱,带回清秀的姑娘,弟弟邻居也有个漂亮女人,江柴红心里痒痒,起了歹心。
小胡母亲只是礼貌友好地跟他打招呼,他就以为她在对他示好。
他以此为由,趁着老胡不在,把小胡的母亲打晕带走了。
“那封信,应该是江柴红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故意让她留下了。”姜荔看着小胡的样子,说一句停一会儿。
按照她以前的习惯,应该将所有自己能算到的看到的都说出来。
这次竟然犹豫了。
小胡已经猜到了后面,哭着问:“我妈妈在这里生了两个孩子,然后被他杀死了,埋在这里?”
江柴红极力辩解:“我没有杀她,是……是这个疯女人她自己死的!她生了大宝后就疯了!”
他有两个儿子,第二个儿子是在母亲疯了的时候生下来的。
想到这一点,所有人看江柴红的眼神只有厌恶和嫌弃。
“我之前就觉得这个江柴红老不正经,他总是盯着别人家媳妇看,没想到还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
“把别人家的媳妇关在自己家里,逼人家生孩子,把人家逼疯了还把人害死了,一声雷劈死他好了!”
“我杀了你!”老胡恶狠狠地扑倒江柴红,掐住他的脖子,“她做错了什么?她那么善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屋子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姜荔往里面看了一眼。
“杀了你母亲的确不是江柴红,凶手在里面。”姜荔说着往里屋子里走。
虽然是白天,但因为光线不好的缘故,堂屋很昏暗。
里面有一股霉味,很久没打扫了,脏兮兮的。
姜荔推开主卧的门,缓缓靠近衣柜。
外面的顾时他们也跟着进来。
“嘭!”衣柜门被猛地推开,里面冲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面目狰狞朝着姜荔捅过去。
其他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姜荔早有预料,迅速伸出腿,一脚踹中男人的裤裆。
“啊!”他痛苦地捂住裆部,踉跄着往外走。
“我的大宝啊!”江柴红想要挤进来,被拦在外面。
他心疼地看着里面的场景,面色焦急。
外面的人不明所以,全部挤进院子里。
身体再疼,男人也没有丢掉手里的刀,站在堂屋里恶狠狠地扫视众人。
“大堂哥,你不是在外面上学吗?”小峻警惕地看着男人。
说是男人,其实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只是长得高大壮实,看着像二十多岁。
“刚才那个小姑娘说凶手在里面,出来个江大宝,江大宝才成年,怎么会杀人啊?”
“对啊,我看阿芬都变成骨头了,肯定死了很多年了,那时候江大宝才多大?”
“我听我女儿说这个小姑娘是个明星,叫什么荔枝,算卦蛮准,肯定是算到的。”
“我看她乱说的,江大宝脾气是不好,但也不至于杀人啊?更何况那也是他亲妈!”
邻居们对着姜荔喊道:“你到底怎么算的,不会是故意诓我们的吧?”
姜荔摊开手里的三帝钱:“我算卦,借卦象,借阴魂,借感知,借眼睛。”
“我面前这个人,天生恶魂。先杀母亲,后杀妹妹,再杀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