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戏是一场落水戏。
剧本里恶毒女配将柔弱的女二号狠狠推进水里，企图将她溺死。
剧中女二号由郑菁菁饰演，她也是芮心娱乐的艺人。
恶毒女配是楚歆演的，算是本色出演了。
“再来一条！”导演紧紧皱眉，看着岸边的几个演员。
“这已经是第四次NG了，再不好好拍，今晚都别想收工了。”导演没好气地说。
小河边，郑菁菁披着毛巾，坐在石头上瑟瑟发抖，头发还在滴水，鼻子和眼睛都红了。
楚歆穿着土气的外套和长裤，但模特气质让她穿着一点都不嫌丑，反而别有味道。
与生俱来的贵气，让她有一种流落在外的大家千金的感觉。
“郑菁菁，落水时你的眼睛不是红的也不是委屈的，是恐慌的！没有时间哭！你这样下一条也对不上。”
“楚歆，你姿态放低一点，你的角色不会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干了坏事也不会那么冷静高傲！”
“再来！”
导演喊完，化妆师赶紧给郑菁菁擦了擦头发和衣服。
调整好状态好，郑菁菁重新站到河边。
楚歆翻了个白眼，看了眼旁边助理递过来的剧本。
她冷冷地念着台词：“李晓，我警告过你，他是我的，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他？”
郑菁菁不停往后退，一脸害怕：“我没有和你抢他，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但他说他喜欢你！”楚歆抓住郑菁菁的衣领，把她往水里推。
两个人一点默契都没有，郑菁菁提前做好了摔进去的动作，楚歆松手慢了。
一秒的误差，郑菁菁直接脸朝水里掉下去，被工作人员提了出来。
导演黑了脸：“郑菁菁，你不要自己加多余的动作，你要根据楚歆的动作给反应！”
郑菁菁委屈地哭出声：“导演，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推我的时候要拉一下我，我脚下一滑就控制不住。”
她看向楚歆，楚楚可怜：“楚歆，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让你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
“啊欠！”她打了个喷嚏，裹着毯子瑟瑟发抖。
“现在天气很冷，我不希望我生病影响到大家的进度……”
越说她哭得越可怜，惹得工作人员一阵心疼，纷纷用目光谴责楚歆。
楚歆轻蔑地笑了笑：“你演技烂成这样，我都不用针对你，你自己就可以出丑。”
郑菁菁脸色一变，捂住越哭越大声：“对不起，我演过几部戏还不如你的演技。”
所有人都知道楚歆第一次演戏，她这么一说，他们都觉得楚歆在针对郑菁菁了。
导演头都大了。
不知道姜佑安怎么想不通，竟然同意楚歆过来演戏。
“郑菁菁，你要相信你的对手，不然后面的戏也拍不好。”
“楚歆，你既然想来演戏，希望你能服从剧组的安排。”
楚歆轻松地笑了笑：“当然，我一直在配合。”
这场戏先结束了，楚歆坐到躺椅上休息，脸色不太好。
江舸从另一个入口进来，递给楚歆一杯热牛奶。
他身上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燕尾服，而是偏向青春暖系穿搭，显得他年轻了好几岁。
“拍戏没意思，以后不拍了。”楚歆咬着吸管，双腿交叠放在椅子上，十分随意。
“要回去吗？”江舸轻声问。
“来都来了，反正最近没什么事。让编剧给我删戏份，早死早脱身。”
“好。”
郑菁菁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纤瘦的身体裹着厚重的棉服，整个人显得脆弱无比。
她走到楚歆面前，低头弱弱道：“对不起，我看回放了，后面两次的确是我没有注意细节，自己失误了。”
第一次楚歆有故意捉弄郑菁菁的想法，在她落水时故意把时间拖长。
第二次楚歆在按她头的时候，下了狠手，把她吓到了。
郑菁菁因此不再相信楚歆会配合自己，所以一次比一次失误明显。
“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变脸都这么快吗？”楚歆抬头不屑地问。
“楚歆，我是真的想道歉，也希望你不要再找机会对我下狠手……”郑菁菁红了眼睛，眼泪不停往下落。
一个惬意地坐在躺椅上，一个锁着脖子站在一旁。
像是脆弱的打工人遇到了蛮不讲理的大老板，可怜又无助。
不远处，郑菁菁的私人化妆师拿着手机录着这一幕。
她小声说着：“模特楚歆仗着楚家家大业大，零基础来拍戏就算了，还在片场欺负小演员……”
楚歆站起身，所有人不明所以。
她大步流星朝化妆师走去，化妆师惊慌地关掉手机。
她强硬地拿过手机，“啪”地在地上用力一砸。
“谁准你录的？”楚歆扬起嘴角，神色高傲。
“我、我没有……你太过分了吧，什么都不问直接砸手机！”化妆师气恼。
“我没工夫和你们这群小杂碎掰扯。”楚歆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江舸走到化妆师面前，捡起碎掉的手机，冷淡地问化妆师：“十万，够吗？”
化妆师愣了愣：“什么十万？”
“二十四小时内账号发过来，十万及时入账。”江舸说完，把手机卡抽出来丢给她，剩下的壳子直接丢进水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时，姜芮芮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工作人员。
看样子是被特意喊过来的。
她刚好看到手机被丢进水里的一幕，眼中闪过一抹不喜。
“歆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没必要闹这么大，大家都不是有意的。”姜芮芮拉住楚歆的手，眉头紧蹙。
“这件事让你头疼了？”楚歆真诚地问，“要不是她在网上背刺你，让舆论发酵，你不会临时退出拍摄。”
“她只是说错话了，不是故意的，正好我也想休息一段时间。”姜芮芮神色体贴，语气温和，“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任何人产生矛盾。”
楚歆点点头，对江舸说：“江舸，把手机捞回来。”
“是。”江舸说着就要往水里跳。
“等下！你们看手机的主人怎么说吧，天气太冷了，下去捞不到还会生病。”
一群人来回拉扯，所有人都跟着姜芮芮一起劝，以她为中心。
没有人注意，另一边入口，姜荔和顾时站在一起看了半天。
“多善良大度的姑娘，很少见吧？”姜荔笑着问顾时。
“姜荔，你来了？”导演这才注意到姜荔，赶紧从矛盾的漩涡中跳出去。
其他人看向姜荔，神色各异。
与此同时，一道虚影慢慢在姜荔旁边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