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姐你又是第一啊！谁能唱得过你啊？”那道声音欣喜又响亮。
前半句话很清楚，后半句话，被掩盖在曾夕休息室的门后。
姜糖糖看到姜荔沉默，以为她情绪低落，连忙哄道：“姐姐唱歌也很厉害！”
“你上次是不是说过，你在酒店里遇到一个和你一样的鬼？”姜荔忽地问。
“是啊，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看起来好可怜，比我状态还差。”姜糖糖点点头。
自从离开格勒岛，姜糖糖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姜芮芮两米内她都不能靠近。
好在姜荔时不时会给她喂点东西，她才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
至于是什么东西，姜糖糖也不太认得，有时候是特殊的香，有时候是符纸，有时候是一缕清风，有时候是姜荔身上时不时冒出来的青黑之气。
“那只鬼委托我救她。”姜荔扎起头发，干脆利落地往外走。
“啊？什么时候的事？”姜糖糖不明所以地跟上去。
姜荔走到曾夕休息室门口，她的助理刚好出来。
看到姜荔，助理提醒了一下曾夕，赶紧溜走，总觉得等下不会发生好事。
“怎么是你？那个‘曼陀罗’自己输了不服气，不好意思过来，让你来找存在感？”曾夕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服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那个。”姜荔走进去，看向曾夕背后。
曾夕被姜荔的目光刺得浑身发毛，没细想姜荔前半句的意思。
她眼神闪了闪，若无其事道：“你们爱算命的人都是这么神经兮兮吗？我不像其他人，能被你三言两语吓到。”
“你要是能被吓到，就不会整天背着一只鬼了。”姜荔靠近曾夕。
曾夕脸色变了变，后退两步：“你过来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委托人托我办件事，我来见见她。”姜荔依旧看着曾夕的身后。
模糊的黑影贴着曾夕的后背，像是一团影子一样，一动不动。
曾夕心里明白了什么，暗想姜荔比她想象中懂的东西多。
但是那又怎样？帮她立契的可是“天运师”！
“这里没有你的委托人，就算有又怎样？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也妄想和入行几十年的大师比？”曾夕轻蔑一笑。
“呵，你可以试试。”姜荔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红色符篆。
她默念了几句咒，松开手指。
符篆瞬间燃烧，很快化作消失。
仅仅几秒钟的事，曾夕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觉得有点儿心慌，下意识捂住胸口。
姜荔走出休息室，姜糖糖赶紧跟上。
“姐姐，刚才那个女鬼和我上次见到时不一样，上次她在地上爬……”
话还没说完，一道鬼影缓慢地飘出来。
鬼影灰色半透明，十分瘦弱，二十来岁的年纪。
她眼神忧郁又有点木讷，只知道说：“救救我……”
“你想让我帮你解开契约？”姜荔问。
“我不想再被困在她身后，我想离开，我想回家。”女鬼陈幸运抱着头，神色痛苦。
“鬼契通常要双方同意才能成功，尤其是帮别人结契，强制结契几乎不可能，结契后，愿望达成才能解除。”姜荔说。
“她骗了我，她一直在骗我……”陈幸运哭着开口。
下一秒，她魂魄被一股力量吸入休息室，没有了回应。
姜糖糖觉得这个女鬼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想不起来。
“姐姐，鬼契是什么啊？”姜糖糖问姜荔。
姜荔：“人有愿望，鬼也有愿望，两者自愿结契，为鬼契，人要完成鬼的愿望，鬼要完成人的愿望，才能结束契约。”
“这种邪术很鸡肋，也有漏洞。”
“小愿望还好，如果是大愿望，会耗到人死鬼散。”
“人的欲望无穷尽，在愿望上卡bug，也能卡到鱼死网破。”
姜糖糖不解：“怎么卡bug？”
姜荔：“人说要成为有钱人，鬼帮他赚到了一百万。鬼说，你已经是有钱人。人说，不算，赚一千万才算有钱人。”
姜糖糖：“这不就是耍赖嘛！曾夕和她……”
忽然之间，姜糖糖灵光一闪，睁大眼睛。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鬼好像是曾夕以前那个乐队的主唱，叫什么陈幸运！”
“曾夕以前是乐队的副主唱兼吉他手，和陈幸运关系很好，但人人都只记得陈幸运嗓音好，不记得曾夕。”
“几年前，陈幸运自杀身亡，乐队解散，上了新闻。”
“新闻说她可惜了，要是当初同意唱片公司的签约选择单飞，肯定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姜荔回头看了眼曾夕的休息室：“她生前受了很大的委屈，死后还要被曾夕捆绑，消耗自己灵魂的力量成就曾夕。”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霍煜打了个电话。
霍煜声音低沉：“姜荔。”
“霍煜，帮我去找一样陈幸运的遗物，尽快。”
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冷了几分：“等着。”
“多谢。”姜荔毫不留情挂了电话。
姜糖糖问姜荔：“要遗物做什么？”
姜荔回答：“有媒介可以尽快破契，没有也没关系，只是需要时间布局。”
下一场比赛，需要嘉宾之间合唱。
姜荔换上贴身的长裙，戴上面具，和其他嘉宾一起上台。
主持人拿着话筒道：“我们即将迎来第四场比赛，这一场是合作赛。大家可以根据名次，挑选自己心仪的合作嘉宾进行合唱，被挑选的人可以拒绝。”
“第一名是……”
姜荔站在角落，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转头，先是看到霍辞带着笑意的双眼，再是目光热切的姜斯宁。
“我选他，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后辈。”曾夕笑着走到姜斯宁面前。
前几名里，姜荔是敌人，霍辞站队姜荔，只有姜斯宁最适合合作。
但姜斯宁似乎不这样想，他面无表情：“我有其他想合作的歌手。”
台下观众哗然：真不给人面子啊！
他们早就根据风格和声音判断出曾夕和姜斯宁的身份了，心想姜斯宁就算后台硬，也不能当众拒绝得这么直接吧？
毕竟曾夕还是第一名呢！
“各花入各眼，他肯定是担心自己的风格和‘紫兰’无法融合，所以想选个保险的队友。”主持人面带微笑。
“你想选谁呢？”他问姜斯宁。
“我选……”姜斯宁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到姜荔脸上，声音紧张，“我选曼陀罗。”
“曼陀罗，对于姜斯宁选你这件事，你怎么想？”主持人把话筒递到姜荔面前。
旁边有人嘀咕：“还能怎么想，姜斯宁主动抛出橄榄枝，她作为新人会傻到拒绝吗？”